不用形容词,怎么写出优美的句子

发布者:暗是睡着的光 2023-7-10 12:46

形容词,常常被视为文采的法宝。为了让表达漂亮,我们习惯于费心地修饰句子,罗列好看的定语。但偏有作家说,最大的才华是不用形容词!真的如此吗?

那不用形容词,看看表达的效果如何?

如果给“形容词”放个假

简洁明了,足够好

使用形容词时,如果刻意追求辞藻的华丽,表述的繁复,甚至为了形容而形容,常起到适得其反的效果,使表述的主干被遮蔽。

很多时候,简简单单、条理清晰地表达就已经足够好。

例如,你要写水清,很容易想到“清澈的”“澄明的”“晶亮的”,到底是多清呢?还是很模糊。

柳宗元在《小石潭记》里是这么写的:

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日光下澈,影布石上。

水里百来尾鱼,像悬浮在半空,阳光直射水底,鱼影映在石头上。没有一个形容词,但水清不清?鱼告诉你,光影告诉你,文字的画面感告诉你,读后自然会记住水清的样子。

把动词名词用好,效果加倍

形容词是用来修饰名词和动词的,属于附属词,而行文里,精准地用好动词名词,更见写作功力和生活经验。

作家约翰·加德纳在《成为小说家》中说:一个高明的故事讲述者,不会直接写“她觉得难受”,而是会通过精准的动作来表现角色极其细微的情感变化。

拿朱自清《背影》中的段落来说:

我看见他戴着黑布小帽,穿着黑布大马褂,深青布棉袍 ,蹒跚地走到铁道边,慢慢身下去,尚不大难。可是他穿过铁道,要上那边月台,就不容易了。他用两手着上面,两脚再向上;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显出努力的样子,这时我看见他的背影,我的泪很快地流下来了。

没有花式的描述,仅仅通过“”“”“”“”“”几个朴素的动词,就有力地串起了老父亲在月台上吃力的形象,简洁传神,让人不禁想到自己年迈父亲的行为习惯,懂得方能共情,眼泪自然会随作者一起“流下来”。

再看用好名词的效果。

我们古人为了追求极强的意境,别说形容词,甚至连动词都不用,以名词一己之力,烘托出十足的氛围,如:

温庭筠的“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陆游的“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贺铸的“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

平凡的事物名称,经过作者的艺术组合,便浓重地渲染出非凡的气象。

文字的画面感

如果遇天必是“蓝蓝的”,遇火必是“熊熊的”,遇小动物必是“可爱的”,那不是努力刻画,那是偷懒,是将就的描述。

好的表达,要尽力绘制出画面感以及身临其境的环境感,就像契诃夫所说的,别告诉我月光很明亮,让我看到那碎玻璃上闪的光!

比如写夕阳,如果你说:“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天边红彤彤一片,温柔的光芒铺满大地,给人们带来安详和欢乐。”

“红彤彤”,到底红到什么程度?“安详和欢乐”又过于虚泛,很难让人感同深受。

作家阿城是这么写的:

太阳垂在两山之间,江面上金子一样滚动,岸边石头也热铁般红起来。鸟儿在水面上掠来掠去,叫声传得很远。对岸有人在拖长声音吼山歌,却不见影子,只觉声音慢慢小了。

一句一景,夕阳,江面,远山,如画卷逐次铺展开来,这比在主体前加注各色形容词,更让人印象深刻。

调动通感!调动通感!

与堆砌形容词相比,描述画面时,更出彩的表达,是在文字中调动起各种通感。

举例来说,如果你要写“天热”的感觉,你可以说“骄阳似火的”“烈日灼灼的”“闷热难耐的”,但这都是中规中矩、意料之中的描述。

怎么才能“不那么一样又正中读者的感观”?不妨来看看网友@一只鲜活的小毛驴的尝试:

树荫并不浓密,光斑透过树叶的缝隙烙印在我的腿上、背上、手臂上(视觉),带来水分流失明显的灼烧感(触觉),近处的蝉鸣与远处汽车碾压马路的声音,沉重而又无可避免地挤进所有人的耳朵(听觉)。

没有过多形容词的加持,仅仅从视觉、听觉、触觉的角度切入,读起来就令人耳目一新。

这也让我们不禁思考,为什么许多写作高手不用或少用形容词,却能写出更真切的效果呢?

在观察,在思考,在近乎苛刻地要求自己——到底要捕捉什么,刻画什么,表达什么,这是比文采更为重要的东西。


没有最好的形容词

但有顶好的写作精神

人与事物都是变化着的、多样的,彼时的形容词也许恰如其分,但随着环境的调整,认知的提升,也许就会失去原有的效力。

很难找到一劳永逸的形容词,去永久地定性事物。我们能做的,是本着写作的热心,持久而认真地写下去,不断地探索表达的新方法,真诚而不做作地抒发当下的感受。

一句“坚持写作的”,是对写作者最好的形容。

转载 央视夜读,保存以后教育孩子用,原文链接 https://mp.weixin.qq.com/s/1mLMjVq2NBhiuvS_KCruk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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