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六小龄童无缘春晚”的消息引发了火爆网络的讨论。后经辟谣,六小龄童实际上并未受邀参加央视猴年春晚。然而,受此事影响,作为70后、80后、90后的集体青春回忆,每年暑假必播的经典电视剧,86版《西游记》又一次成为热门话题。你知道吗?这部电视剧只有一个摄影师、一台摄像机、“五毛特效”、拍了六年,却重播了三千多次,永久载入中国电视剧史册。它背后还有许多你所不知道的故事。
一个摄影师,一台摄像机,拍了6年,播了6年,迄今已播放三千多次,足以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它是特技最多最土的一部电视剧。86版《西游记》堪称神剧,老少咸宜,经久不衰,它背后心酸的故事鲜为人知,是一场真实的“取经”历程。
△师徒四人老照片
86版《西游记》实际上由两部组成:1982~1988年的《西游记》25集和1998~1999年的《<西游记>续集》16集。电视剧由杨洁导演,六小龄童、迟重瑞、徐少华、汪粤、马德华、闫怀礼等主演。这版《西游记》的拍摄难度真不亚于唐僧取经。
△老版《西游记》罕见演员幕后合影
△这位女士就是导演杨洁
1982年,《西游记》拍了3集在央视试播,开始有了名气。于是有人指责导演拍电视剧游山玩水,还出国。其实上剧组的条件非常艰苦,每顿饭只有5毛钱的配额,到广州这些物价已经贵起来的地方,一碗饺子2块5,才6个,男生根本吃不饱,是导演自己掏钱给工作人员吃饭。
为了找到符合剧组要求的场景,杨洁导演带领团队走遍了全国除西藏、青海、宁夏、湖北、台湾之外的省市和地区。拍摄时,主创人员多次遇险,杨洁有一次差点从山上跌入悬崖,师徒四人拍摄走过瀑布的场景时,也差点滑脚跌落。就连白龙马,也曾多次遭遇跌落沟渠的险情。
《西游记》的导演杨洁和摄像王崇秋其实是夫妻档,两个人一起在外天南地北地拍摄此剧长达6年,无暇照顾家中12岁的幼女丫丫。因为经费少,安全措施方面只好百般节约。吊威亚的时候,演员常常摔伤。有一次,170多斤重的闫怀礼(沙僧)摔在摄像师王崇秋的脑袋上,王崇秋当场就晕过去了。
杨洁和王崇秋去香港学习吊威亚。1982年刚拍《西游记》时,剧组缺乏指导,大家不知道特技怎么弄,摄像王崇秋想尽办法都缺乏真实感。碰巧遇到一个香港人,说“得把人吊起来”,但他也是圈外人,不懂内里。于是剧组就去香港学习吊威亚,终于拍摄成功。
当年吊威亚是非常危险的事,威亚的绳子常常都磨得很细了,还在冒险使用。师徒四人每次吊完威亚,都要庆幸自己又活下来,尤其孙悟空和猪八戒是主要吊威亚的,他们每次结束拍摄后没摔伤,都要互相击掌欢庆一番。师徒四人都摔伤过。
剧组里没有区分主演和配角,主演的待遇和其他人是一样的,没有助理,没有保姆车,没有优待。拍摄结束后,主演一样要和剧组一起搬运几车皮的设备工具。缺少龙套演员的时候,他们和剧组其他成员一起化妆救场。
现在说起《西游记》拍了6年都是称赞,但当年这却是被“穿小鞋”的结果,非常无奈。剧组当时只有一部摄像机,不能同时多角度拍摄,效率很低。一次去日本参观时,导演被央视领导批评说:看日本(电视剧)拍得多快!杨洁说:要是有五六台摄像机的条件,我拍得比他们还快!
由于《西游记》在央视受到非议,所以央视组成了调查小组去查看。调查发现,剧组真是特别艰辛,经济困难,连基本拍摄设备都没有。本来说好要给钱、再给一台摄像机,谁知小组回到央视,一切变回老样子,央视命令剧组停止《西游记》拍摄,直接拍个尾巴结束。所以当时只拍了15集不到。
杨洁和央视领导努力争取、多次谈判之下,终于得到央视的松口:你要是自己找到资金,我们就让你继续拍完。但必须是贷款,不能是投资(涉及到央视要独霸版权)!
△“唐僧”“猪八戒”片场有爱的一幕
得到央视首肯可以自己找资金继续拍摄后,剧组到处找资金。其中,在央视腰斩《西游记》后,是“蜈蚣精”李鸿昌到处找资金,最终找到了铁道部十一工程局的300万资金。可是物价上涨,景点收费,这300万已经不够拍摄剩余的15集。因此,原定30集的《西游记》,只能忍痛砍掉5集。
李鸿昌本是《西游记》的制片副主任,一人分饰7角:渔翁、黑狐精、多目怪、驿丞、大臣、接引佛祖、客商。因导演发现李鸿昌小龙套演技很好,就给了他一个大角色蜈蚣精。当然,也可能是导演感激李鸿昌找到了铁道部的贷款,挽救《西游记》于危难。
△一人分饰多角的李鸿昌
王希钟是《西游记》的造型大师,除了设计那些神魔妖道的形象,他也在剧中扮演一个人物——金顶大仙。下图这些都是王希钟大师设计的《西游记》中的各种造型。
大家都知道,唐僧共有3位扮演者。最初是汪粤,他只拍了3集,感到角色对演技挑战不大,加之有电影邀约,就离开了剧组。徐少华本来被挑选演小白龙,汪粤一走,导演决定由他顶替扮演唐僧。拍了9集后,徐少华考上大学离开了剧组。焦急万分的导演在楼道巧遇迟重瑞,当下就看中了他来演唐僧。
△三代唐僧齐聚一堂
大家不知道的是,汪粤还在《西游记·猴王初问世》一集里演了一只白猴,而徐少华一人分饰三角:唐僧、唐僧的爸爸陈光蕊、东海龙王。
迟重瑞一人分饰四角:唐僧、井龙王(《西游记·除妖乌鸡国》)、天庭文臣(《西游记·四探无底洞》)、沙僧(《西游记·传艺玉华洲》)。
△你认出他们是谁了吗?
很少有人知道,火眼金睛的“孙悟空”六小龄童其实有600度近视和200度散光,他瞒着导演进了剧组。刚开始,孙悟空经常打到其他人的脑袋,还打出过血,以至于当时没有人愿意和孙悟空演对手戏。导演也表示嫌弃,但是发现孙悟空单独武打很好,这才知道他是近视眼,又嫌隐形眼镜戴着不舒服。
24岁的六小龄童进剧组是60岁的父亲、老猴王“六龄童”章宗义送去的。六小龄童在家里非常受宠爱。当初选角时杨洁导演就感到六小龄童很娇气,无奈六龄童打了包票说幼子非常能吃苦。当看到老爸两手拎四个热水瓶给儿子倒洗澡水时,杨洁立刻出面阻止。
△根据六小龄童真实经历改编的这个6分钟长的故事,感动了全国。建议在Wi-Fi环境下观看。
闫怀礼一人分饰九角:沙僧、牛魔王(第二集《西游记·官封弼马温》)、千里眼、太上老君、和尚(《西游记·祸起观音院》)、老者(《西游记·猴王初问世》)、卷帘大将、御马监里的一个监丞、西海龙王。
沙僧的扮演者闫怀礼于2009年4月12日因肺部感染在北京去世,享年73岁。4月12日正巧也是六小龄童的生日,自此之后,六小龄童再也不过生日了。
在当年的审美来看,蜘蛛精的衣服太暴露了,几个演员集体抗议,最后都无效。这些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有的躲在房间里哭,觉得自己很悲惨。开拍的时候,披着纱巾披风,能遮挡一些。等拍到肚子的时候(肚子上的肚脐眼会吐丝,把唐僧绑起来),就找了剧组的男生做蜘蛛精的“裸替”。
红孩儿的扮演者叫赵欣培,是个北京男孩,生于1977年。“红孩儿”拍摄的时候不能穿裤子,小男生比较害羞,要求穿裤子。导演说不行,红孩儿就是不穿裤子的。于是,一拍好他的镜头,他就跑去旁边穿裤子。
剧组一开始找不到白马,就用黑马代替,刷一层白漆。每次马到河里,连河水都白了;从河里站起来,又是一匹黑马……当年拍戏因为特技条件差,大家都经常掉到河里去。
擦亮眼睛,《西游记》中的小唐僧是《甄嬛传》里“槿汐姑姑”孙茜的丈夫蔡远航。2013年7月24日,“小唐僧”蔡远航和“槿汐姑姑”孙茜的婚纱照曝光,并于8月4日大婚,结束了长达6年的爱情长跑,迈入幸福的殿堂。
“猪八戒”的耳朵经常掉。虽说当年的拍摄条件实在是有限,但是在杨洁导演精益求精的态度下,86版《西游记》的场景、造型都不输于此后翻拍的几版。它告诉了人们,重要的是态度,而不单单是技术。
如今,《西游记》成了影视行业最大的“IP”,被无数次翻拍,但是,有哪一部新作可以取代86版老电视剧的地位吗?没有。
因为它是在特定的年代,由一群特定的人拍出来的。技术可以超越,人员可以复制,甚至剧本也可以花样翻新,但是,那个“文艺复兴”年代的心态和情怀,已经一去不复返。
这部老电视剧在人们心中的崇高地位,终究难以动摇,成为永恒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