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树湾之恋(近现代情感故事连载二十五篇)

发布者:馨亚丑丑 2023-3-7 03:03

三十五、

是的,赵德茂没有看错,来人正是榆树湾大队党支部书记郎红英同志。郎书记离老远就跟他打起了招呼:“老乡长啊,这么冷的天,你一个人站在这荒地边上干嘛呢?”

赵德茂朝前走了两步,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说道:“郎书记啊,你从哪里来啊?俺正有事要向你汇报呢。俺是……,俺是想向大队建议改造这块低洼盐碱荒地……,太好啦,正好你就来了,真是巧呢。”说完,他还用手向东边那一片盐碱荒地指了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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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书记回答道:“俺是在公社刚参加完`今冬明春农田基本建设动员会'回来,老乡长啊你刚才说你站在这儿干嘛来着?有什么事要跟俺说?不好意思啊,俺刚才还真没听清楚。”

“老乡长”叹了口气,说道:“郎书记啊,真是急人啊,解放也都十多年了,这榆树湾庄上,穷的,还继续在守穷,缺吃少穿,还有外出要饭的,看着让人心疼啊;而原来富有一点的人家,现在也和大伙儿一样没得吃了,你说往后这日子怎么过啊,真把人愁死了。”

郎红英惊愕地看着赵德茂说道:“老乡长,快别说这样子的话,当心让别人听去惹麻烦,俺知道你说的是实话,是牢骚话,也是为乡亲们着急,可眼下运动是一场接着一场,说话还是当心点好啊。”郎书记当然知道他们家原来是富农,在这榆树湾也算是比较富裕的人家了,在第三生产队那更应该算是首屈一指的富裕户了,原来的日子过得当然很是滋润,不愁吃穿,不愁住的。自从高级社时期土地收归集体所有,社员都一样参加集体生产劳动,凭工分分给粮食,他们家劳力少,分得的粮食就少,日子过得是一年不如一年,哪还能象富农那个时候的生活啊?现在他又生了病,挣的工分比原来就更少了,这也就难怪他着急、发愁,说几句牢骚话。

“老乡长”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谢谢郎书记提醒,俺也是一时着急,这一急就容易犯糊涂,俺也就是跟你说说心里话,跟其他人,俺也说不了几句话,也没有人愿意听俺这过时的人唠叨。是啊,现在人的思想觉悟都`高'了,一不小心就跟你上纲上线的。”他叹了口气,直了直身子,又继续说道:“唉,这社会主义分配原则是`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不得,奖勤罚懒',看起来好象很是公平,可队里那些无劳力户、缺劳力户等困难户,到年底也没几个工分,凭工分分粮食,没工分当然也就分不着几粒粮食,按人口分的那么点口粮能够吃几顿?就算是多劳又能多得多少?俺们第三生产队能种庄稼的土地本来就少,产量还低,粮食全不够吃啊。这副业又不让搞,说是要`以粮为纲',可为什么又不`全面发展'呢?这副业都当`资本主义尾巴'给割了,连社员家里多养那么几只鸡啊、鸭啊、羊的都不行。大家都知道赵大彪会养鸭子,可他现在宁可和大伙儿一样受穷,就是不敢再养鸭子啊。还有圩外`包老爷'家一棵枣树那还是解放前就有了的,就因为他到集市上去卖了几斤枣子,想换点买盐、买煤油的钱,让市管会的人给抓了,枣子被没收了,连装枣子的篮子也没能要回来,人还挨了游街批斗。有人说他给咱榆树湾人丢脸了,居然硬要把他家的那棵老枣树给当资本主义的尾巴割掉。说实话,俺是坚决不同意,难道卖几斤枣子,比出去要饭还丢人,没得饭吃,你让老百姓呆在家里等着饿死吗?最后还是感谢你郎书记出面才保住了那棵老枣树的。”老乡长显然是有点激动,脸上又有了星星点点细密的汗珠子冒出,一阵猛烈的咳嗽声过后,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夕阳西下,映得半边天红彤彤的, 原本阴沉的天空似乎放晴了,看着那晚霞,预示着明天将会是一个晴朗的日子。“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赵德茂忽然想起刘禹锡的诗句来,唉,其实他才四十几岁的人,怎么会想起这诗句的,他也说不清,他也不去想。他伸了伸脖子眺望着天空那最后一抹晚霞,慢慢地平息着自己,经过刚才一阵猛烈地咳嗽,在那晚霞的照映下,他的脸上倒似乎有了丝丝血色。

郎书记连忙安慰他道:“老乡长啊,你也不要着急,有话慢慢说,有事可以慢慢商量,俺知道你身体不好,你也不要太过激动。”

赵德茂也慢慢平息了自己的情绪,说话的口气也平缓了许多,他继续说道:“俺不是为俺自己的事,俺是替大伙儿着急啊。既然你郎书记刚才说到这今冬明春农田基本建设的事,俺想,俺们第三生产队今冬明春农田基本建设能不能就搞改造这片盐碱荒地,郎书记你看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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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书记看了一眼赵德茂,又转头看了看眼前的这一片荒地,轻声说道:“俺正发愁,今冬明春俺们榆树湾大队农田基本建设怎么搞呢,老乡长啊,你这个想法好啊,能不能就请你先拟个具体的实施方案,晚上大队本来是要开个支委会的,俺现在马上让人去通知,就开个支委扩大会吧,你是老党员了,今晚就请你也参加这个会议,你把你的想法在会上再详细地跟大家讲一讲,俺们在会上再议一议,方案制定完善后,还要报公社批准才能实施。

另外,要想改造这么一大块盐碱荒地谈何容易啊?大队党支部也曾多次开会讨论过这事,大伙都知道这块地的盐碱度太高,这里的地势又低洼宜涝,再加上这乱七八糟的`大彪柴塘',都觉得无从下手,怎么个改造法,每次都议不出个具体方案来,会后也就不了了之了,这么多年人们也就只能`望田兴叹'奈何它不得啊,老乡长你有什么好主意,你先说说看。”

赵德茂说道:“不瞒你郎书记,俺为这事也想了好长时间了,说实话,俺这么些年就一直在动这一大片盐碱地的主意,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向大队提出来,也是怕别人说闲话,说俺爱管闲事、爱出风头。可眼见大伙儿这日子还这么苦,还在饿着肚皮干社会主义,还有人家外出讨饭度日,俺这心里急啊。郎书记请你相信俺,俺真的不是想出什么风头,你看这‘大彪柴塘’和东边这么一大片盐碱荒地都有上百亩了,如果能把这上百亩的荒地开垦出来,种上粮食,即使产量低一点,那俺们三队的社员吃饭问题不就能解决差不多了?当然,如果直接在这盐碱地里种庄稼,肯定是不行的,就目前这样子,也没法种,什么都长不成,连野草都不生,直接就在这盐碱地里搞土壤改良,也不行、不现实,这里地势洼、土质差,盐碱度实在太高。俺想,可以对这一片荒地先进行改造。这一片荒地地势比较低洼,就先组织人力把这盐碱地上的上层沙质盐碱土都拉来填到这`大彪柴塘'里,把这一大片地都拉平、搞平整了,然后再对村庄周围、农田边上的小河、小沟、小塘进行全面清淤疏浚。有些小沟小河多年没有清理,都已经淤塞了,造成泄洪、排水不畅,到了雨季农田也经常被淹,俺想,剩着这次农田基本建设的机会,花点功夫全面清理一下,既疏浚了沟河,保证雨季排水顺畅,不至于再造成内涝淹没农田,又能用这清理出来的河淤泥来填垫这一片荒地,给它来个大换土。这样,工作量可能要大一点,要发扬愚公移山的精神,一年不行,就二年、三年,可以分步实施嘛。另外,生产队里的两条罱泥船从现在开始,就组织人到大河里去罱河泥,罱好的河淤泥直接运到这东圩头河边上晾着,等明年春天河淤泥吹晾干了,这盐碱地也平整好了,就可以往田里运送,离得也近点,少费工、费力。这河泥土既可种植庄稼,同时这河淤还自带肥力,也是垩田的绿色有机肥料,但土壤有可能会板结,头年把粮食产量可能不会很高,俺想啊,如果搞`旱改水',河泥土先种植水稻应该还是可以的,水稻(秧)田里经过进水出水,还能把土壤里的盐碱进行再过滤,经过水田沤泡,这土地肯定会越来越肥沃的,等秋天收割完稻子,连着稻秸秆根翻耕、破碎,既可肥田,又能防土壤板结,再种上小麦或者大麦,搞稻麦两季套种,依次循环反复,土质肯定会越来越好的。俺想,这样俺们三队的粮食肯定就能够吃了,社员也就不用再饿肚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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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书记惊愕地问道:“搞‘旱改水’?哪不是还要挖渠引水?这工程量还真不小呢,你再给俺说说看,具体怎么个挖法比较合理又不占现有的农田?看来这还要争取公社的扶持,开挖支渠肯定要建一座水闸,这就需要资金,俺们大队、生产队都没钱啊,你让社员出工、出力肯定没问题,可这造水闸的钱难筹啊,就得请公社帮忙看能不能扶持一点了。”

老乡长叹了口气,回说道:“支渠肯定是要挖的,引水种植水稻搞`旱改水',这在解放前一家一户的势单力薄确实不敢想,解放后人民政府1951年就修了苏北灌溉总渠,前几年又修了这干渠,政府已经把这幸福水送到俺们眼面前了,要想办法把这干渠的水引过来,利用它来改良土壤,搞`旱改水',扩大可耕种土地面积,增产增收,提高产量,得让大伙儿吃饱肚子,省得再吃国家救济粮,说不定还能向国家多交点公粮呢,穷则思变嘛。俺看过了,就在盐碱地东边从干渠挖一条支渠引水,刚好支渠在那段是向东南方向走,从那段开挖,到俺们三队地头也最近,总共才二里来地,比较省地省工省时,还都是在盐碱地上开挖,不用浪费现有耕地。”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又说道:“这是俺的一个改造这块盐碱地的初步设计方案,还有这支渠、斗渠、垄渠走向草图,请你先看看。”

他把自己画的一张草图伸手递给了郎书记。郎书记接过草图看了一眼,随手又递还给他,笑着说道:“俺看不懂这个东西,不过你刚才说的这些,俺都听明白了,俺觉得你说的这个方案可行,但还需要会上大家再议一议,然后各生产队都要形成一个文字材料,交给大队张会计那里。当然,第三生产队的材料就麻烦你老乡长代劳了,尽量写详细点,尤其是这沟、渠的要写清楚,因为我们第三生产队这块是重点,然后由张会计弄一个完整的《榆树湾大队今冬明春农田基本建设实施(计划)方案》,俺再报给公社审批。”

赵德茂说他回去再重新写一遍完善一下,晚上就把材料带过去。接着他又跟郎书记讲了一些生产队日常田间管理的事情,比如怎样合理派工、分工,以避免人浮于事,出工不出力,做到互相监督,提高劳动效率,防止有人耍奸偷赖;从各家各户收集的人畜粪便水、烧锅灶余下的草木灰等肥料,不能光计数量,不管质量,应该怎样进行按质论价,分别计工。怎样提高农田肥力,对一些产量低的薄田干脆牺牲一季,直接种上苕子,然后待苕子长好了将苕子翻耕到土下腐烂做为底肥,还能防止土壤板结,因为苕子易种易活抗盐碱,是做绿肥的首选好植物,现在不是也讲究科学种田吗,俺认为对以前会种田的富裕户的意见也应得到重视。以前会种田的地主、富农户现在都是被管制斗争的对象了,他们没有说话权,不是俺乱说,现在有些人当了生产队长,根本就不懂种田,有时简直就是瞎指挥、乱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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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书记对赵德茂所说的问题,表示会在支委扩大会上跟各生产队队长提醒一下,让他们引起重视,感谢老乡长心里一直想着集体、想着社员群众,又说了一些生产队其他的事情。接着她对老乡长说道:“老乡长啊,你也要注意保重自己的身体,你这病要多听吴二先生的,他的医术还是不错的,要按时吃药配合治疗,小玉已跟俺说过几次了,她说你断了药总不及时去买,这样可不行啊,你看小玉多关心你,多担心、心疼你,俺也答应过小玉劝劝你的,今天正好碰到,俺就多唠叨两句,是啊,为了小玉,为了孩子们,为了这个家庭,你也应该好好配合治疗,你才四十多岁,以后的路还很长,也不能老让小玉和孩子们替你担心啊。”

赵德茂听郎书记跟他说到自己的病,叹了口气,回说道:“俺知道了,前几天才去益林镇上打的中药,还是请吴二先生给调的药方,谢谢郎书记关心,俺这身体俺自己知道,俺会按时服药的。”他不想跟别人说自己身体的事,所以就随口应付了几句,虽然他也知道郎书记是真的在关心他。一会儿,他清了清嗓子,又轻声说道:“还有……,还有……,郎书记啊,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郎书记看着欲言又止的赵德茂说道:“老乡长啊,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吧,没关系的。”

“老乡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对郎书记说道:“最近有传言,造反派想动你这支部书记的位置,已密谋好久,你要当心你身边的人,他们的心思一直没放在抓生产劳动上,始终放在整人谋权上,他们只是暂时还没找到机会,你要当心啊。”

郎书记轻声说道:“噢,是这事啊,俺也听说了一些,山雨欲来风满楼嘛,该来的总归要来,先别管他们,咱们还是把心先放到怎么来改造盐碱荒地,给咱贫下中农碗里添几粒粮食才是正事,谁真的有能耐,谁就来干好了,俺不在乎。不过,老乡长请你放心,俺只要在这支部书记的位置上一天,俺就要为大伙儿把事办好,争取让社员过上更好的日子,也谢谢你老乡长关心。”

他们边说边往村里走着。郎书记心想,赵德茂这人也真够不顺的,都说是红颜祸水,如若当年已经是民主政府乡长的赵德茂,不娶刚刚与地主朱乃富离了婚的许碧玉为妻,那么他的人生将会是另一种景象,凭他的资历和能力,到今天排在叶志远副主任之上也是有可能的,他为人实诚,踏实肯干,工作主动,业务能力强,文化水平在当时来讲也算是比较高的了,47年组织上安排他去县青干班学习培训,就是要重点培养他的啊。唉!这事怎么又能怪人家许碧玉呢?许碧玉本来也是一个穷苦人家的姑娘,因为家里穷才嫁给地主朱乃富做小老婆,后来解放了,朱乃富与许碧玉依照《婚姻法》离了婚,许碧玉回到了许大村娘家。赵德茂那时已经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未婚大龄青年了,他爱上了许碧玉,欲娶许碧玉为妻,这也符合《婚姻法》的规定,无可厚非。说实话,当时陈青当然是知道朱乃富与许碧玉离婚后,赵德茂与许碧玉在交往,陈青回家跟郎红英也说了这事,她夫妻俩还为赵德茂感到高兴呢,赵德茂这个大龄青年终于有了自己心仪的女人,也没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妥,《婚姻法》不是也宣传婚姻自主,恋爱自由吗?哪知道村里很快就有了一些风言风雨,传的神乎其神,有的传说甚至不堪入耳,说得是有鼻有眼的,人们对这男女关系的事还特别感兴趣,特别爱传播,越传是越不象话。她感到这对赵德茂非常不利,她让陈青找赵德茂谈谈,及时提醒一下赵德茂,让他慎重考虑,妥善处理,不要在这方面吃亏、犯错误。陈青也跟赵德茂谈了,赵德茂认为他自己做的并没有错,也答应说写个书面报告,如实向区委汇报,说明情况,哪知道还没来得及汇报呢,区委就已经派人来调查处理了。

有人说,赵德茂对许碧玉太过痴情,当然,也有人说他赵德茂就是贪图许碧玉美貌,为地主小老婆美貌所迷惑,而置自己的大好前程而不顾。这真是无稽之谈,按赵德茂当时的身份(民主政府乡长)和条件(富裕农民),象他这样的青年可以说是凤毛麟角稀缺可数的了,这十里八乡的什么样的条件的好姑娘找不到?婚姻就是个缘份,他就是喜欢上了许碧玉,这就叫各花入各眼,自古以来,这男女感情的事又有谁能说得清楚?

为这事,叶志远这么多年了对陈青还耿耿于怀,说陈青没有提醒、阻止赵德茂与许碧玉交往,也没有将这一不好的苗头及时向区委汇报。叶志远一直认为在赵德茂受处分这件事上,陈青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的,作为工作上的搭档,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同志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越陷越深而不顾?这是对自己同志的极端不负责任。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说:“……,一切革命队伍的人都要互相关心,互相爱护,互相帮助。”他陈青在这一点上就没有做到。

而陈青每每一想起赵德茂也很是为他感到可惜,二十七八岁,年轻的民主政府乡长,血气方刚,真可谓前途无量,怎么就在全国刚刚解放,因为个人婚姻问题而受了处分?不知道他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居然把他与许碧玉自由恋爱的事添油加醋地写了个人民群众来信寄给县委,县委对这事也是高度重视,决不允许任何人给新生的人民政权抹黑。县委将人民群众来信批转区委,指示区委:查实后严肃处理,决不姑息。弄得区委很是被动,再加上那个倪三到区委那么一闹腾,而许大村又是谣言四起,说得人不由得不信,这些都对他赵德茂很是不利,最终区委在调查后,就得出了那么个“不排除赵德茂与许碧玉有不正当男女关系之嫌疑”的结论,而处分了赵德茂。人们宁可相信无风不起浪,狗不咬空声,而决不相信赵德茂与许碧玉是清白的,摊上这种事,他赵德茂又能说什么,按叶志远说的“(这事)你赵德茂能说得清吗?”唉,到底是什么人非要致赵德茂于死地,也没人去管了,但传得最多的就是许大村的许天龙,可人们又认为许天龙跟他赵德茂并没有什么瓜葛冤仇,他怎么会去说瞎话冤枉赵德茂,何况他还是许碧玉的本家叔叔呢,他这么做是仇、是恨?还是另有其他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赵德茂受到组织上的处分,对他许天龙又有什么好处呢?是啊,似乎许天龙好像真的没理由非要去污告陷害他赵德茂啊。人们总是从个人恩怨上去找答案,分析这件事,传来传去,并没有什么结果,也没有人再去查证落实,区委最终还是依据这些不确定的传言处分了他赵德茂,让赵德茂丢了大好前程。陈青也听说区妇联周晓娟主任的丈夫在县委工作,周晓娟让赵德茂去向县委提出申诉,赵德茂婉言谢绝了,他并没有向县委去申诉。陈青也问过他为什么不去向县委申诉,他说不想瞎折腾,不愿意再去丢这个人。他是怕万一申诉不成,会使自己更被动、更难堪,他似乎也看透了这社会的复杂与无奈,他就想做一个与世无争的平民普通百姓,平平安安地过自己的日子,他认为这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他哪想到“树欲静而风不止”,想安静地过自己的日子,真的不是他想象的那么容易啊,现在走的是集体化道路,不是过去各种各的田,各过各的活的时代,他也并不知道,日后还将会有更大的磨难在等着他和许碧玉呢。

郎红英看着赵德茂佝偻着背,拖着他虚弱的病体,还在为乡亲们能吃饱饭而操心劳碌,很是敬佩,着实于心不忍,但又不便多说,她怕说多了反而会伤了赵德茂的自尊心。

他们又聊了一些家常闲话,说好晚上都准时到会,便各自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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