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白月光一把将我推下楼,我摔成骨折,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

发布者:小叮当 2023-9-18 08:02

他的白月光一把将我推下楼,我摔成骨折,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

他却抱着一束花,来到我的病床前,轻声对我说:“原谅她,夏夏,这是最后一次。”

——

1

宋峥来的时候,我正坐在床上玩手机。

他穿着剪裁得当的西装,领口微敞。修长的指节上带着一个银戒,手里抱着一大束红色的玫瑰。

看到我打着钢钉的腿,宋峥心疼地亲了我一下,他抚摸着我的腿,低声问道:“疼吗?”

我摇了摇头。

“在看什么?”宋峥看向了我的手机。

我熄灭了屏幕,因为手机里播放的正是他和温简出席活动的视频,画面中温简挽着他的手,两个人好不亲密。

宋峥没在意,他将花放在一旁,坐在我身边无言看了我一会儿,才犹豫着开口道:“夏夏,你的腿……我很抱歉,温简从小被家里宠着长大,性格有些娇纵,但她绝不是有意的。你知道,她现在是明星,如果这件事被曝出去的话,对她的影响很不好。”

我笑了,不为什么,就是觉得讽刺:“你太高看我了,宋峥。只要你不想,消息就曝不出去,何必来跟我费这番口舌。”

“夏夏。”宋峥拧眉,过了一会儿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讨厌我,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说完,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对着我慢慢打开,一枚银色的戒指赫然出现在我眼前。

“夏夏。”宋峥看着我,嘴角带笑,眼里闪烁着光芒:“这是我前不久去定制的戒指,和我手上的戒指是一对,寓意着永恒的爱。”

他取出那枚戒指,牵过我的手,将戒指套上了我的无名指。

“我们的爱是永恒的。”

他说话的样子太认真,竟让我产生了一种被求婚的错觉,眼眶瞬间湿润了,怕被看出来,便装作赌气侧着身子躺了下去,将被子蒙过头顶。

宋峥没来掀我的被子,我不知道他在我床前坐了多久,只记得我在被子里哭累了快睡过去的时候,他将椅子移开然后关上门的声音。

2

宋峥是个温柔的人。

从我被班里的人欺负,他为我解围开始,我就觉得他很温柔。

很久以前,我就听人说过,宋峥这么受欢迎,有那么多人喜欢他,不只是因为他长得好,学习好,更多的是因为他谦逊不骄矜的性格与温润的气质,永远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你在他的身上感受不到一点锋芒。

事实证明,那个人的确说对了。

当时我的课本被一个男生像扔垃圾一样扔到了地上,没有一个人为我说话,反而更多的人在起哄鼓掌。

我无助地站在位置上,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就在这时,宋峥这个隔壁班的人走了进来,他捡起我的课本,经过那个男生时拍了拍他的肩,说了句:“欺负女生可不算男人。”然后朝我走来,将课本放在了我桌上。

没有人能够解释为什么有人永远那么受欢迎,也没有人能够解释为什么有人永远那么不受待见,即使他们什么也没做。

但宋峥向我走来时,的确携着朗朗的月辉,照亮了我,却没有让我觉得刺眼。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宋峥,那我想一定是月亮。没有人能够像他那样清冷绝尘,又带着致命的吸引。

他对我温柔地笑着,我涨红着脸,连一句谢谢也说不出。

后来,陈冬问我,和宋峥在一起这么多年,对他究竟是什么感情。

当时我没有回答,但某一天夜色深沉的时候,我突然想到,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我好像都怀着无尽的恨意。

我恨宋峥,恨他的一切。

但如果说有哪一刻我对他的恨意不再那么强烈,想必就是他向我走来的时候。

3

我奶奶在我九岁时去世了,村里的亲戚帮忙安排了葬礼,从那之后我就一个人生活。

也许是看我可怜,村里的人或多或少都会帮我,有时送我点自家种的菜,有时看我一个人在外面晃荡,会让我上他们家吃饭。

我就靠着奶奶留下来的一点积蓄和村民的接济一个人生活到了十二岁。

那年,和一个女人的相遇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

林允初,我的养母。

我第一次看见她,她坐在路边咕噜咕噜地灌自己酒,穿着打扮一看就不是个好人。

我悄悄躲在一边,等她扔下喝完的空瓶,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瓶子捡走。

当时我年纪也不算小了,已经有了不能坐吃山空的危机意识。反正每天没什么事干,索性收起了废品。

但我才捡到第二个瓶子,林允初就发现我了,她豪迈地抹了下嘴,走过来,大着舌头问:“小孩儿,你干嘛呢?”

“捡瓶子,你不是不要了吗?”我有点警觉地将瓶子藏到身后,怕她反悔要回去。

“什么啊,你捡瓶子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不想把自己的生财之道分享给她。

“你不会是捡去卖钱吧?你才多大啊?”

就这样,看起来神志不清的林允初居然就这样记住了我。那晚过了没几天,她神奇地找到了我们村说要收养我,村里的大多人还认识她。

仔细一打听原来林允初以前也是这个村的。

熟人好办事,没有经过任何程序,林允初就带走了我。

她将我带到了一个大城市,把我安置在她的家里,还送我去上学。

林允初对我的照顾说不上多细致:家里的灶台是摆设,从没开过火。她还经常不在家,一回家一定喝得酩酊大醉。她从不过问我的成绩,只会问我还有没有钱。

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下,但我们的交流却很少,像合租的两个室友。

所以最开始我对林允初并没有什么感情,只是对她心怀感激。

有一次,林允初又一次醉醺醺地回来,她瘫倒在沙发上,手掩着面颊,看起来很难受。

我实在看不过去,就将她扶起来,给她倒了杯水喂到她嘴边。

她却一下推开我,跑到卫生间吐得天昏地暗。

她吐的时候我就蹲在旁边拍她的背给她顺气。

吐完后,我帮着她漱了口,然后将她扶到床边,脱下她的脏衣服,给她换上睡衣,折腾了很久,终于关灯让她睡下了。

第二天我起床上学,居然在客厅看到了林允初。要知道,林允初从不早起,何况她昨晚醉得那么厉害。

更让我惊讶的是,她还给我做了早餐。

我揉了揉眼镜让自己相信不是梦。

林允初好像也挺不好意思,她别别扭扭将面条推到我面前,道:“第一次做,凑合吃吧。”

我吃了,味道算不上好,但热气却熏得我想哭。

4

上学的生活并不顺利,因为之前没有正常上学,我的知识显然跟不上同龄学生的水平。

我学得很吃力,每天投入大把时间到学习上,成绩还是倒数。

转学生,成绩差加上沉默寡言,我很快招到了同班几个男生的欺负。

他们总是来抢我的书和笔丢到地上,又时不时撞我一下,再做个鬼脸逃之夭夭。

女生们倒是对我很友好,她们会帮我把本子和笔捡起来,还会在那几个男生调皮时为我说几句话。

我不太在意,每天按部就班地生活,但我的沉默对那几个男生来说却变成了一种纵容。

他们越来越变本加厉,后来我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下去,还是要回击。

可我的这个想法只持续了两节课,因为下课的时候班里有两个男生打起来了。

同学们纷纷上去拉架,老师也很快赶来,并通知了双方家长。

放学的时候我路过办公室,看到里面的家长还在掰扯,我家孩子怎样怎样,你家孩子怎样怎样,言语之间全是对自己孩子的维护,双方气势都很足,老师无奈扶额。

我想回击的心情瞬间消失了。

然后我继续过着被捉弄的生活。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某一天的下午,我在路上走的好好的,一个男生却突然跑过来恶作剧似的推了我一把。

我倒在地上,额头磕在了一个石子上,瞬间鼓起一个包。

其实这本来没什么,但不巧的是,刚好被不知道抽什么风来接我的林允初看见了。

她冲过来扶起我,看到我额头上的伤,眉头紧皱,眼神凌厉地看了那个男孩一眼,男孩没料到会被家长看见,被林允初瞪得大气也不敢出,立刻就逃之夭夭了。

那天,林允初带我去了医院,我再三表示只用去个诊所就行了,她却坚持带我去医院,还夸张地给我做了全身检查。

当晚,我躺在床上,有些睡不着觉。

门锁轻轻响了下,林允初走了进来。

她站在我的床边,替我掖了掖被角,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我睁开眼睛,林允初的脸被当晚明亮的月光所照耀,她化着浓妆,长长的头发垂在两侧,很漂亮很漂亮。

但此刻她眼角的妆容却慢慢被晕染,糊成一团。

见我睁眼,她俯下身来,紧紧抱住我,手臂还在颤抖。

寂静中,我听见她说:“夏夏,我们都好好的。”

第二天下午放学,林允初在校门口等我,她的旁边还站着一个女人在和她攀谈。

看到我,林允初冲我招了招手,我走到她跟前,旁边的女人歉意道:“小妹妹,我都听同学们说了,周浩经常捉弄你对吧,这个混小子,都是我把他惯坏了,你放心,我回家一定好好教育他。”女人摸了摸我的头,林允初就带着我走了。

我突然意识到她做了什么,林允初牵着我的手带着温度,暖得我心底发烫。

橘色的落日余晖铺满了整片天空,也染上了街道,房屋和站着鸟儿的电线杆。

那片景色太美也太温柔了,所以当她回过头,看见的是我满脸的泪水。

5

那天过后,再没人来欺负我。

而我和林允初,关系在无形之中越来越近,她在慢慢学着怎样成为一个好母亲,而我在慢慢学着怎样做一个好女儿。

林允初喝酒的次数少了很多,家里的灶台不再是冷冰冰的装饰,我的成绩也在慢慢进步,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林允初让我告别了孤苦伶仃的生活,我不再每天提着口袋在外面捡废品,也不用再面对着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孤独。

奶奶死的时候,我哭得天昏地暗,只要待在家里,我就会想起有关奶奶的一切,甚至后来会想:自己要是没有奶奶就好了,这样就不会那么难过。所以后来我宁愿在外面晃一整天,也不想回家。

林允初死的时候,我什么也没想。

无形之中好像有一个开关,阻塞了我所有的情绪,让我连哭都哭不出来。

幸福,这个每个人都追求的东西,每个人的定义却有所不同。

对我而言,幸福就是不孤单。

我不奢求有人爱我,但我希望有人陪伴我。

奶奶死后的那几年,孤独密不透风地把我包裹起来,在往后的岁月中,我那么害怕它。

林允初曾短暂地将我拉出来过,但现在我又被困了进去。

她死后,我知道,我再也出不来了,因为我不再想要了。

6

我上高中的时候已经完全没有了与外界交流的欲望,每天都闷头学习,非必要不讲话。

每次换位置,新任同桌都会友好地和我打招呼,有些女生也想和我亲近。

但他们都以失败告终,并且最后已经完全能够自动忽视我。

直到有一次,这种平静被打破了。

我的同桌换成了张尧。

他是一个十分典型的不良青年,抽烟喝酒染发打架,样样都来,成绩也很差,只因为家里有钱被送了进来。

我以为我和他的相处与之前的同桌不会有什么不同,但天往往不遂人愿。

刚开始的时候,我们还能互不干扰。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写作业的时候,他会来抢我的笔,故意举得高高的不给我,我换支笔写,他继续抢,我再换,他直接拿走我的练习册。

自习课的时候会故意凑得很近来看我写了什么。

我感到不适,想离他远点,他偏偏就要挤过来。

诸如此类,很多很多。

我不堪其扰,在一次放学后去办公室找了班主任说明情况,班主任也给我调整了位置。

但张尧好像受了很大刺激似的,换了位置后更加变本加厉,最后演变成了明晃晃的欺负。

他常常在班里开我不好的玩笑,引得其他人纷纷侧目,还在我写题的时候突然一下抽走我的习题册,我反应不过来,笔尖在纸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划痕。

时间久了,也许是受到他的影响,班里的很多人对我的态度也变得不好,由之前的忽视变为轻视。

看着他那张因为无聊恶作剧得逞后而哈哈大笑的脸,我想拿一块砖直接拍死他,但实际上在一个个被张尧恶心得无法入睡的夜晚,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反击他的方式。

因为他对我没有肉体上的伤害,只有精神上的折磨。

光凭这个,他怎么可能得到惩罚,班主任也只会大事化小。

至于肉搏,对于打架如同家常便饭的张尧来说,我让他吃到苦头的概率为零,反之是百分之百。

所以我只有忍,忍到我能离开的那一天。

可人总有忍不了的时候。

那天,张尧来到我桌前,递给我一张生日请柬。

“这周六我生日,你会来的吧,林夏。”

我不懂张尧为什么邀请我去他的生日聚会,更不懂他的语气为什么那么理所当然,难道在他的眼中,他对我的那些欺负只是在开玩笑吗?

他真的是个神经病,一切行为都让我无法理解。

所以我只是写着我的作业,并不想理会他。

“你说话啊,林夏,天天马着个脸,你妈死啦?”

我放下笔,拉开凳子起身,对着张尧的脸,直接一巴掌甩了过去。

这一巴掌之响让闹哄哄的班级安静了三秒。所有人都转过头看向我,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出惊讶,张尧更是扶着脸,一脸难以置信。

随后,张尧终于反应了过来,他举起拳头朝我挥下,我不避不闪。但拳头在离我还有两指距离宽的地方停了下来,张尧气急败坏地收回手,抓起我桌上的书扔在了地上。

有些看热闹的男生直接鼓起了掌。

我直挺挺站着,看着愤怒的张尧,有些不知所措。

直到宋峥为我解围。

7

这个世界上,很难有无缘无故的机缘。大多数时候,自以为的无缘无故其实早已经被别人注定。

我最初对宋峥有多么感激,后来知道真相的时候就觉得多么讽刺。

宋峥的帮助,宋峥的接近,宋峥的好,掩盖在一个血淋淋的现实下面。

那天,所有的闹剧都在上课铃声打响后收场。

张尧之后没来找过我麻烦,我不知道是因为我的那一巴掌还是因为宋峥。

张尧从我的世界里离开了,宋峥却闯了进来。

他会在我自行车坏了的时候帮我修好,自己却满手都是黑乎乎的机油。

他会在课间遇到我的时候给我打招呼,放学悄悄跟在我身后,一开始还很低调怕被我发现,后来却生怕我注意不到,每晚把车铃按的叮铃作响,非要我回头看他一眼,他才肯消停。

他会在我吃饭的时候坐在我旁边,一开始只是安安静静坐着,后来会请教我一些题目,再后来,他会每天带着两个食盒,在我去食堂的时候把我拉到一边,将其中一个食盒给我。

我当然是不想要,但宋峥却十分懂得拿捏人:“不吃也没关系,等会儿我去倒掉就可以了。”我从小日子过得艰苦,不可能真的让他去倒掉,那些饭菜荤素搭配得很均衡,有些菜我从来没吃过,有些连名字也叫不出来。

就这样,宋峥像杜甫的那场春雨一样,润物无声般地潜进了我的生活。

我不明白宋峥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就像林允初最初对我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产生过疑惑,但他们不说,我就不会问。

有句话说,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最幸福。

8

高中的日子在平静中结束。

高考后,宋峥约我去了游乐园。

他穿着清爽,眉眼干净,气质温润,站在那里就引得许多人驻足。

看见我后,他原本微翘的嘴角一下子咧开了,冲我跑来,递给我一个棉花糖。

我接过,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

宋峥笑着问道:“夏夏,有没有什么想玩的?”

我指了指尖叫声最集中的那块地方。

从过山车上下来后,宋峥一脸生无可恋,看见我平静的表情,实在忍不住问道:“夏夏,你就不害怕?”

我摇了摇头。

他“噗嗤”笑了,突然上前来,牵住了我的手,还故意露出一个可怜的表情:“夏夏,我害怕。”

我无语片刻,还是没有挣开。

接着我们又去玩了几个项目,很快到了晚上。

游乐园晚上八点有一场烟花秀,游客们都朝那边集中。

宋峥也带我去了,随着主持人和游客们一起倒数,烟花在头顶炸开。

我听见有些人在大喊:“好漂亮!”还有些人在举着手机拍视频。

在这样的氛围下,我感受到宋峥捏紧了我的手。

我偏过头看他,五颜六色的烟花在他眼中绽放,宋峥突然俯下身,朝我越靠越近。

原本平静的心脏一瞬间被攥紧,我听见他在我耳边问:“夏夏,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9

高考成绩出来,宋峥距当年理科状元只差五分,毫无疑问去了顶尖学府。

他成绩一直很好,当初问我题也只是没话找话罢了。

我的成绩虽然没有宋峥好,也能去一个不错的大学。

填志愿的时候宋峥相当紧张,他总是会来旁敲侧击地问我填得怎么样了,想去哪里。

我知道宋峥想要什么,最终我如他所愿填了B市。

答应宋峥表白的那天晚上,宋峥送我回家,在楼下的时候亲了我。

他很高兴,是那种溢于言表的高兴,其实宋峥很少会有情绪这么外露的时候。

他看着我上楼,等我回到家朝楼下看,他还站在那儿。

看见我,他冲我招招手,还是呆呆站在那儿,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我给他打电话让他回家,他却轻声道:“夏夏,我不想走,我太开心了,这是一场梦吗,我怕我回去梦就醒了。”

他的语气里透着小心翼翼,我突然哭了,转身进了客厅,抑制住哭腔对他道:“回去吧,宋峥。”然后挂断了电话。

我在客厅坐了一会儿,直到敲门声响起。

我打开门,门外站着陈冬。

她走进来,第一句话就是:“我看见了。”

见我没反应,她叹了口气道:“林夏,我都不知道,你究竟想做什么,你和他在一起,是想报复他吗?”

我笑了笑,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酒来,喝了一口。

“夏夏。”陈冬语气温柔:“不管你想做什么,别伤着你自己。”

10

上了大学,我和宋峥在一个城市,却不在一个学校。

宋峥几乎每天都会来看我,不管他有多忙,不管这样来来回回跑有多麻烦。

我总觉得宋峥对我有种执念,我不知道那种执念来自何处,宋峥隐藏得很好,但他露出冰山一角时,就炙热得吓人。

我并不害怕那种温度,因为我自己也是如此。

大学又平稳度过三年,彼时宋峥已经开始和同学创业,他创业的公司离学校挺远,大三又没什么课,就和我商量要不要搬出去住。

我答应了,他高兴地在手机里找出很多房子的图片,问我想住哪一个。

我看了看,都是些精致华丽的别墅,就问他:“这种地方离你的公司不会更远吗?”

他脸红了一瞬,强撑着道:“近很多。”

我说:“选个离你公司近的吧。”

他在手机里翻找了一会儿,找出两套房子,我随便选了一套,宋峥就开始打电话安排住进去的各项事宜。

宋峥效率奇高,不出两三天,他就带着我去看房。

房子很大,大概有三百平左右,宋峥笑着道:“夏夏,挑一个你喜欢的房间,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家了。”

我默了一下,问道:“宋峥,你觉得我们会有家吗?”

他的脸一下就沉了,有些慌张地叫了句:“夏夏。”

我按捺住自己翻腾的情绪,指着对面一间房,生硬岔开话题:“我想要这间。”

宋峥的情绪肉眼可见低落下来,但还是耐心为我细说着房间的结构和布置。

那之后,我就和宋峥住在了一起。

大四的时候,宋峥的青梅竹马温简回国加入了宋峥的创业项目。

她每天都会缠着宋峥,对宋峥撒娇耍赖,约宋峥看电影,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会亲自下厨给宋峥做饭。

这些都是宋峥项目组的一个女同事发信息告诉我的,言谈之间对温简颇为不满,还让我多去公司,否则宋峥就被别人抢走了。

我哑然失笑,但还是遵从她的建议,煲了些汤送去宋峥公司。

宋峥看到我惊喜异常,连忙把我拉到他办公室,抱住我问你怎么来了。

我说我不来的话怕你被别人抢走,你不和我结婚了。

他瞪大眼睛,呆了足足五六秒,才回过神来,失控吻上我的唇。

所有的呼吸在一瞬间被掠夺,我第一次在宋峥身上感受到这么强的侵略性。

他的爱一点一点蚕食着我,想为我重新拼凑出一个完整的灵魂。

但是宋峥,破碎之后只会更加破碎,当一个人灵魂死去的时候,再热烈的光,也只能照出它的腐烂。

11

那天在公司,我见到了温简。

她身材高挑,柔顺的黑发及腰,妆容素淡,笑起来像柔软的柳絮轻抚过脸庞。

温简上一秒还在和其他人谈笑风生,看到我后脸立刻就冷了下来。

我和她对视了几秒,她的眼里是明晃晃的敌意。

我不甚在意,转头移开了视线。

宋峥还紧紧牵着我,在公司宣布今天不加班,他请客出去聚餐。

同事们很高兴,宋峥一个要好的朋友过来跟我开玩笑:“托嫂子的福了。”

聚餐期间,我去了趟洗手间,出来后碰到了温简。

洗手池前,她看着镜子:“我是跟着你过来的。”

我低头洗手没有说话。

“你接近宋峥,是为了什么?”她转头看向我。

“和你没关系。”

“我知道,你现在是他的女朋友,我没资格插手你们之间的事,可是,我和宋峥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就这一点,我也不会不管。”

“你想管什么?”

“你根本不喜欢他,不是吗?”

我关掉水龙头:“何以见得?”

温简嗤笑了下:“喜欢一个人是装不出来,我看得出来宋峥很喜欢你,但是你看他的眼神,没有丝毫感情。”

“我回国之后向他周围的朋友打听过,老实说,我觉得你对他并不上心,单凭这点,你就配不上他。”

“你家境好像不太好,你和宋峥在一起,是为了钱吧。”

我烘干手,迎上温简咄咄逼人的视线,淡笑了下道:“不是。”随后走出了洗手间。

自那以后我就没见过温简,直到毕业两年后,宋峥带我去参加了一个生日宴,那个生日宴温简也在,所有人都以为那是一个平常的聚会,直到温简把我推下楼。

剧痛传来的那一刻,我想,林允初当时掉下去的时候只会比我更痛吧,毕竟我只是骨折,而林允初却死了。

12

十年前的那个晚上,发生了太多,我的记忆混乱不堪,事实上有很多东西我都记不清了,我看见的听见的一切在我脑子里都很模糊,只有林允初死亡带给我的痛苦是清晰的。

那天,我在家写完作业,发现时间很晚了,就给林允初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林允初正和我说着话,电话那边却突然冒出一个女人的声音:“你和宋辉什么关系?”

林允初估计也没反应过来,连电话也忘了挂断,她们俩的对话就一字不落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我听见林允初问:“宋辉是谁?”

那女人压抑地低吼:“你别装了,宋辉每晚都来看你,你还在这里装傻!”

林允初语气平淡:“女士,您认错人了,您说的那位先生看的并不是我,我不认识宋辉。”

“你……”高跟鞋在大理石上踏出了清脆的声响,伴随着一声尖叫,手机里传来了不规律的刺耳的磕碰声,我的脑海里也在天旋地转。不知过了多久,那“砰砰砰”的声音终于停了。

手机那边没了声响。

我的呼吸道突然变紧了,哆哆嗦嗦跑出门,打了车,说了地址,不详的预感一点点放大。

电话响了,我嗡嗡的脑袋终于清明了一点,赶紧接听:“林夏,快来市医院,林允初出事了。”

我报了个新地址,到了医院,陈冬在门口接我,下车的时候我腿一软没站稳,她扶了我一下。

“她还在抢救室。”陈冬的声音很遥远。

我坐在椅子上,开始了漫长的等待。周围人来人往,恍惚间我听到陈冬在跟什么人争吵,但我没力气去看,我的心全部在手术室里的那个人身上,她的生死与我灵魂的生死紧紧相连。

医生出来了,我的心高高挂起,后来又归于平静。

陈冬哭了,我却没有,我只是呆呆地站在那儿。眼睛干涩,我揉了揉,一点湿意也没有。

平静地接受了她的死亡,我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一个衣着光鲜的女人将她推了下去,这一幕刚好被也要下楼的林冬看见了。

她们的位置在一个楼梯口,酒吧里音乐声大,酒精和灯光刺激着大脑,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小角落。

而酒吧里所有的监控在一夜之间全部消失。

我们报了警,结果不了了之。

一只通天的手遮盖住了事情的真相,我们想要扳动他,就如蝼蚁撼大树。

陈冬告诉我,那个女人叫傅清,是本地有名的房地产商人傅卓的女儿,她的丈夫叫宋辉,至今没有任何网络媒体挖出过他的身份信息,而他们的儿子,就是宋峥。

那夜之后,不管我们怎么努力,傅清这个人就好像从世界上消失了,宋辉也没再去过那家酒吧。

有限的资源让我们探查不到一点他们的信息。

从那以后,仇恨变成了我活着的氧气。

但我又那么无力,我不知道在我一无所有的条件下,我拿什么去给林允初讨回公道。

直到有一天,我在学校走廊看见两个闲聊的人,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我听见其中一个人说:“你听说了吗,宋峥妈妈是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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