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覃在多年前写过《1955年,毛主席重游岳麓山,老同学赋诗述怀,毛主席读后作诗酬答》一文,讲的是毛主席的族兄毛仙梅、堂弟毛泽嵘以及表侄文炳璋于1955年“五·一”劳动节到北京拜访毛主席。既是故旧,又是亲友,毛主席难舍难离,极力挽留他们在北京盘桓了一个多月,到了6月8日,趁着自己要去湖南等地视察,就携他们同机飞往长沙,在长沙与他们依依惜别。
长沙是毛主席青年时读书和搞革命的地方,留下了他的许多美好回忆。
又兼他在湖南一师读书时的同窗好友——时为湖南省教育厅副厅长的周世钊来访,毛主席游兴甚浓,和周世钊重游岳麓山。
岳麓山高峰上的云麓宫,以前悬挂有两副对联,但已毁于日本侵略者的战火。
毛主席满怀惆怅,低低地背诵起了那两副对联:
西南云气来衡岳,日夜江声下洞庭。
一雨悬江白,孤城隔岸青。
周世钊听了,惊讶得半天合不拢嘴。
他实在没有想到,毛主席的记忆力竟然如此强悍!
不过,话说回来,毛主席尽管对别人写的好的诗句、好的对联过目不忘,铭记于心,但他对自己写的东西,却不容易想得起来。
1957年11月,毛主席的私塾同学毛玉初到北京叙旧,和毛主席回忆起了两人早年在韶山冲南岸私塾小学读书时的许多“糗事”。
其中一件是:某天,他们趁老师邹春培外出,偷偷到学校外边的池塘里游泳,结果,被提前回来的老师发现了。
老师非常生气,拿起戒尺要打他们的手心。但打之前,出“诗对”让他们对,声称:宣布如果能答出来,就可以免打。
毛玉初记忆犹新地说:老师给你出的题目是“濯足”,你不假思索地对出了“修身”。
毛主席惊问:有这事?
毛玉初说:哈,你都忘记了。老师当时连连称赞你“对得好”,然后给我出的题目是“牛皮菜”,我想了半天,对了“马屎苋”,幸亏你在一旁纠正说是“马齿苋”,不是“马屎苋”。你还解释说,这个菜的叶子像马齿,所以叫“马齿苋”。老师看我们对得不错,就没有打我们的手心。却严厉告诫说:“以后再也不要偷着到池塘洗澡了,免得出事。”
毛主席沉浸在回忆中,沉吟着说:这件事我有些印象了,“修身”可不是正好对“濯足”嘛。“濯足”就是洗脚。《孟子·离娄上》讲:“清斯濯缨,浊斯濯足矣。”“修身”呢,就是修身养性,《礼记·大学》中讲:“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老师以“濯足”批评我们不应该玩水,我说这样可以“修身”,他自然就气消了。
毛主席在少年时期就擅长对对子,到了晚年,还经常出口成章,在举手投足之间用对对子的方式来娱乐周围的人。
1959年6月26日傍晚,毛主席回到了家乡,在韶山一号宾馆设了便宴招待乡亲们。
毛主席的堂兄兼启蒙老师毛宇居看见他频频起身给乡亲们敬酒,忍不住轻轻地说了一句:“主席敬酒,真是岂敢,岂敢。”
堂兄说话的声音虽然很小,毛主席还是听入了耳里,他朝堂兄微微一笑,说:“尊老敬贤,理所应当,应当。”
大家听了,全都笑了,而且,一个个内心舒坦,浑身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