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这里是奇闻观察室,我是长风。
这是一个冰与火交织的国度,以安全著称,但在这一天,一位仅20岁的年轻女孩消失在了繁华的街头。
随着一场全民总动员的的大规模搜索,一场罕见的谋杀案引起全国关注。
当年究竟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让我们先穿越回2017年,带大家重新梳理一下这起案件。
2017·冰岛
冰岛地处大西洋和北冰洋的交汇处,是一个人口极少的岛国,总人口仅有37万人左右。
冰岛
其首都是雷克雅未克(Reykjavík),虽然面积不大,只有273平方公里,但它却是冰岛最大的城市,全国三分之一的人口都生活在这。
这里环境优美,几乎没污染,已连续多年被评为全球最干净、最环保、最安全的城市之一。
雷克雅未克
而今天我们要说的故事就发生在这里。
2017年1月14日下午,雷克雅未克警局接到报案,有一位20岁的女孩失踪了。
警方听闻后很是重视,毕竟平时也没啥案件要忙,于是马上派人去报案人家了解情况,同时组织人展开搜索。
事情是这样的,一位叫伯娜·布扬斯多蒂尔(Birna Brjánsdóttir)的20岁女孩,凌晨从酒吧出来后就神秘失踪了。
伯娜·布扬斯多蒂尔
她是本地人,父母虽然离异,但他们属于离婚后还能做朋友的那种,所以常有往来。
伯娜一直和父亲住在距离市区约7公里外的布雷霍尔特Breiðholt社区。
她是一个非常阳光爱笑的姑娘,热爱音乐和跳舞,活泼开朗的性格总能给朋友们带来快乐。
她失踪前在市里一家大型连锁超市的时装部上班,收入还不错。
1月份是冰岛最冷的月份,日出晚,日落早,每天也就只有四五个小时的日照时间,11点多升起,下午不到四点就日落了。
冰岛居民闲暇之余都喜欢去酒吧消遣时光,伯娜也不例外。
酒吧
她一般会在周五结束工作后,邀请三五个好友起去酒吧喝喝酒听听音乐跳跳舞,一直到深夜或是清晨才回家。
别看这座城市虽小,夜生活却热闹非凡,平日街上人少,可一到周末酒吧里绝对是人山人海。
雷克雅未克的酒吧主要集中购物主街洛加维格大街(Laugavegur)及其周边地带,他们可以随意的从一家酒吧晃到另一家酒吧。
洛加维格大街
通常周五周六,市里的酒吧一般会营业到凌晨五点左右,所以凌晨以后的首都大街上,常能看到喝得酩酊大醉的人,其中不乏一些年轻女孩。
不过这对冰岛人来说也不算啥大事,毕竟在一个犯罪率极低的国家,无论是深夜还是清晨独自一人走在街上,都是相当安全的。
可这次却伯娜却失踪了,最早发现她不见的是伯娜的同事兼发小玛丽亚。
玛丽亚知道伯娜是一个从不迟到早退的人,可1月14日这天伯娜却没来上班,打电话还是关机状态,这就更反常了,伯娜可从不关机。
一打听才知道,伯娜昨晚玩得太尽兴,朋友们在凌晨2点时都回家了,她还要继续跳舞。
尽兴
难不成伯娜是喝多了,还没起床,可一问伯娜父母才知道,她根本就没回过家。
接下来伯娜父母开始了疯狂找女儿模式,他们问遍了所有亲朋好友,大家都说没有见过,于是他们报了警。
伯娜母亲【西拉·赫林斯多蒂尔(Silla Hreinsdóttir)】说:
女儿从不让人担心,因为无论发生什么,只她回不来,她都会通知家里一声,一向如此。
可如今突然消失,怕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母亲在社交平台上发布了寻人启示,希望能有些线索。
寻人启示
此时,警方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因为根据经验们,失踪案出不了啥大事。
要不就是喝醉酒的人,没跟家人打招呼,随便找个地方睡了一觉或是跟某个人跑到外地约个会。
要不就是吸食了违禁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忘了时间,又或者是在野外迷路了,通常这些失踪的人,没多久就自己回来了。
但这次,显然不太一样,是一个大活人从繁华的大街上突然消失的。
但经过调查,他们很快就发现,这起失踪案和以往的都不一样,因为一个大活人,竟是从繁华的大街上突然消失的。
监控拍到,伯娜约在凌晨5点离开了酒吧,当时的气温只有零下9摄氏度。
监控
伯娜沿着洛加维格大街一路往家的方向走,途中,她路过一家商店买了一份早餐,边走边吃。
可能是因为醉酒的缘故,她走路有些不稳,还不小心撞到了一位站在路边的男子。
在灯火通明的街道上,不时有三三两两的行人,和不紧不慢的汽车路过,她一个人走在路上也没什么问题,因为这里可是犯罪率极低的冰岛。
经过同事的辨认,视频中的伯娜穿的是昨晚下班后穿的衣服,浅色的毛衣外,套了一件黑色的连帽衫,下半身搭配的是黑色牛仔裤和黑色靴子。
对比
她头发散开,脖子上随意挂着一对白色的耳塞,一家商店门口的监控还拍到她不小心将零钱散落在地,她弯下腰捡起后继续往前走。
凌晨5点25分,当她穿过一个十字路口,(Laugavegur与Klapparstígur交叉口往Laugavegur31号走),继续沿着洛加维格大街往前走时,就突然消失了。
在这之后伯娜便没有被任何监控拍到过。
或许是冰岛的人不喜欢被监视的感觉,所以和欧洲其他国家的首都相比,雷克雅未克街头的监控并不多。
警方仔细分析了一下路线,认为伯娜突然消失只有2种解释,一是从附近一条没有监控的小路走到了海边。
路线
二是在路边的监控盲区坐上了一辆汽车离开了。
可这么冷的天,她应该不会去海边吹冰冷刺骨的海风,那就是有人开车带走了她。
搜 索
伯娜在大街上失踪的事情,在社会上不断地传播发酵,加上冰岛本来就不大,很快就引起了全冰岛人民的高度关注。
随即,一场冰岛历史上最大规模的搜索行动展开了。
搜索行动
2017年1月15日,也就是伯娜失踪后的第二天上午。
通过技术手段,追踪到伯娜的手机是在前一天凌晨5点50分关机的。
手机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在雷克雅未克以南约10公里处一个叫哈夫纳夫约尔(Hafnarfjörður)的一个工业区。
从时间和距离上看,如果手机不是被偷了,那就是伯娜坐车来到这里。
伯娜最后一次被监控拍到,大约20秒左右的时间,有一辆起亚牌红色车,从东往西驶过最后一次拍到伯娜的那处监控。
从时间上看,这辆车的司机很有可能看到了伯娜,或者伯娜就是上了这辆车。
起亚牌红色车
由于角度和视频画质的问题,无法看清车内人员和车牌号,还好汽车的款式还是挺清楚的。
通过查询,全冰岛一共有100多辆起亚牌汽车,为红色也不算多,但失踪案经不起耽搁。
警方决定双管齐下,一路人马查车,一路人到手机最后出现的地方哈夫纳夫约尔小镇看一看。
除了政府和民间搜救组织派出的人外,还有很多民众自发来到哈夫纳夫约尔。
有人走街串巷,有人沿着海岸线找,然而这场规模宏大的搜索,并没有任何收获。
搜索
伯娜失踪后的第三天下午,雷克雅未克大都会警察局召开了一场新闻发布会。
会上,警方一反往日惜字如金,守口如瓶的形象,对外公布很多关于案件的视频和线索,希望发动全民一起寻找伯娜,以及那辆可疑的红色汽车。
警方
伯娜的母亲也在新闻发布会上发了言,她说:
伯娜不吸违禁药,是一个非常乐观的女孩,她和朋友还准备来一个美国纽约之旅,所以不可能是因为精神问题而想不开。
她恳求公众可以提供任何有关伯娜的线索。
这场新闻发布会确实有效,更多冰岛人加入到搜索队伍中,案情很快就有了重大突破。
有人在港口公路和大海之间一个崎岖不平,堆满建筑物的空地上,发现了伯娜失踪时所穿的黑色靴子。
警方立即调整搜索方案,以发现鞋子的位置为中心,向外围展开搜索,并调查港口四周的监控。
港口
警方在码头附近的一个视频监控中发现,在伯娜失踪当天早上6点左右,码头附近的一个监控拍到。
一辆红色起亚车进入港口,一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走下车,踉踉跄跄的上了一艘捕鱼船,极地纳克号(Polar Nanoq)。
极地纳克号
随后,车子绝尘而去,这艘渔船是属于格陵兰岛的,这次监控拍到了车牌号。
经调查,车是冰岛一家租车公司的,在伯娜失踪前正好租给了极地纳克号渔船上的一位船员。
他叫托马斯·奥尔森(Thomas Olsen),丹麦人,25岁。
托马斯·奥尔森
他在伯娜失踪当天中午就还了车,下午他就跟着船去格陵兰岛东海岸捕鱼了。
这个托马斯有多项犯罪记录,2011年时,他被指控性侵,但最后因证据不足被判无罪释放。
而监控中拍到的,那个提前下车喝的醉醺醺的男人叫尼古拉·奥尔森(Nikolaj Olsen),30岁,和托马斯是同事。
尼古拉·奥尔森
至于那辆红色起亚车,仔细检查后发现,底盘有很多新的刮擦痕迹,可能是在崎岖不平的小路上行驶过。
最关键的是,汽车内有很浓的化学剂气味。
看来被清理过,但清洗的人不够仔细,在汽车后排座位上还有一些残留的血迹,经检测,血迹就是伯娜的。
汽车后排座位上
可当警方准备抓人时,问题来了。
格陵兰岛虽然实行了自治,但它的国防、外交和财政等相关事务还是由丹麦管辖,他们两人又都是丹麦人,此刻又在格陵兰岛水域捕鱼,贸然抓人显然不是上策。
冰岛警方也是头疼,仔细琢磨之后,就想着要不先将几名警察带到丹麦的一艘军舰上,由军舰送到格陵兰岛。
再找岛上警察去拦截捕鱼船,最后登船逮捕嫌疑人,可这样一来,时间拖得太久,不知还会有什么变数。
就在警方纠结之际,极地纳克号渔船的船长从网上得知,他的船员有可能和冰岛伯娜失踪案有关。
船长
他不带一丝犹豫,当即决定返回冰岛,协助冰岛警方查案。
当然,返航的真正意图肯定不能让两位嫌疑人知道。
于是船长谎称渔船的发动机出了问题,需要就近返回冰岛检修,他还关了船上的WiFi,以防船员从网上伯娜失踪案的最新消息。
近返回冰岛
当渔船抵达港口时,一字排开的十几辆警车在码头已经等待多时了,托马斯和尼古拉两人被逮捕带回了警局。
审 讯
两位嫌疑人被分开关押进行审讯
尼古拉交代:
2017年11月11日,也就是在伯娜失踪三天前,我跟着船从丹麦来到冰岛,船长准备在这里招一些新船员,伯娜失踪前一晚,一些船员想到到港口附近的城镇逛一逛。
但我不想逛街,我要去酒吧享受夜生活,正好遇到了托马斯,他租了一辆车。
开车
当时车上还有一位同事,我们到市里后,就分开了,我去了一家英式酒吧。
托马斯说要在附近逛逛,我在参加了个 幸运轮盘游戏,运气不错,赢了8杯啤酒,酒过三巡。
我发短息邀请托马斯过来喝一杯,他来了以后,我们又点了一些酒水,一直喝到酒吧打烊 ,我们又辗转到一家美式酒吧继续喝,这家酒吧也快打烊时,我们才离开。
我隐约记得,在洛加维格大街上,有两个女孩从后门上车。
我在哈夫纳夫约尔港口下车回船上的时候,感觉还有人坐在后座,但当时我喝得实在有点多,记得不是很清楚。
但我记得当时问过托马斯,打算对那些女孩做什么,托马斯说会照顾她们,送她们回家。
托马斯
当晚两个酒吧的服务员也都证实,那天晚上尼古拉确实喝了很酒,醉醺醺的,走路也踉踉跄跄,相反,托马斯喝得很少,看起来很清醒。
相比于尼古拉的模糊描述,托马斯的表达则十分清楚,他说:
伯娜失踪那天凌晨5点左右,开车回去的路上,在洛加维格大街有一辆车在挡住了路,他就放缓车速停了一下。
这时有两个女孩直接拉开车门上了车,尽管他向两位女孩解释了这不是出租车,但女孩毫无反应。
他想想,算了,都不容易,就没有赶女孩下车。
女孩
6点刚过时,他将尼古拉送到了港口,之后就把车开到了港口的尽头停下,准备去后座与两位女孩互动一下,其中一个女孩就是伯娜。
但他说只亲了一下伯娜,并没有进步动作,大概一个小时后,他将两位女孩放在一个环形路口。
伯娜
自己则把车开到一家健身中心附近停下,在车里睡了一觉,中午11点多回到了港口,托马斯的这番说辞,听起来有模有样,但却经不起细究考究。
首先,伯娜失踪那天,托马斯将尼古拉送回港口后,确实将车停到了港口的尽头,然后去后座待了约50分钟。
可由于监控的角度问题,根本看不清他具体做了什么。
大约7点,托马斯离开了港口,他的手机从清晨6点到中午11点多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所以无法查到他在回到码头前去了哪些地方。
其次,托马斯说他在车里睡了一觉,但汽车里程表显示,他的车一上午行驶了近200公里,而且他所说的健身中心附近的监控,根本就没有拍到他的车。
监控
显然并托马斯并没有说实话。
后来,警方在一个超市的监控中发现,伯娜失踪当天托马斯购买了清洁液,衣服和塑料袋。
托马斯对此的解释是,因为车里都是呕吐物,他的车又是租的,所以需要清理干净才能还车。
但法医在车里喷洒了鲁米诺试剂后,发现车里有大量的血迹。(鲁米诺广泛应用于刑事侦查、生物工程、化学示踪等领域。法医学上,鲁米诺反应可以鉴别经过擦洗,时间很久以前的血痕。)
鲁米诺试剂
尽管如此,托马斯依旧不承认。
不过随着取证工作的进行,越来越多的证据指向了托马斯。
托马斯的胸口上有抓痕,尽管他解释说是自己睡觉时不小心抓的,但看上去更像是被他人所伤。
警方在渔船上发现了伯娜的驾照,且驾照上有托马斯的指纹,伯娜鞋子的鞋带上也发现了托马斯的DNA。
而另一位嫌疑人尼古拉也改了证词,他说:
尼古拉改了证词
案发当天他本来就喝多了,记得不是很清楚。
加上他在被关押时听到有人说当时上车的有两个人,所以他在警方大吼大叫的高压审讯中,就说有两个女孩上了车,但后来仔细想想,上车应该只有一个人。
伯娜失踪第7天,托马斯被警方拘留,尼古拉则被保释。
2017年1月22日,失踪9天的伯娜终于被找到了。
打捞员
海岸警卫队的直升机在低空搜索时,【在橙色的沃格斯维提灯塔(Selvogsviti Lighthouse)附近】发现了伯娜的遗体。
尸检结果显示,伯娜的肺里有水和沙子,死因是溺水。
面部受伤严重,脖子上有勒痕,说明她入水前遭受过袭击,警方认定,伯娜是死于谋杀。
审 判
2017年3月30日,托马斯被指控犯有谋杀和走私毒品罪,因为他被捕时,警方从他的船舱里搜出了23公斤的大麻。
托马斯
在5个月后的审判中,托马斯承认了大麻是他的,但坚决不承认谋害了伯娜。
有意思的是他在法庭上推翻之前的供词,给法官和陪审团讲了一个新故事,试图把罪名推给他的同事尼古拉。
故事是这样的:
尼古拉在酒吧时就对其他女孩毛手毛脚的,当他和尼古拉喝完酒后,在洛加维格大街短暂停车时,伯娜上了车,后来,他半路下车解决内需。
小便
尼古拉竟然坐上了驾驶位,一脚油门将车给开走了,不知过了多久,等尼古拉回来时,伯娜已经不见了。
尼古拉向解释,伯娜就住在附近,已经将人送回去了。
但实际上尼古拉根本就没有驾照也不会开车,而且他那天处于严重醉酒状态,有多名目击者可以证明,如果是他开的车,不太可能没有发生交通事故。
最后,法庭没有相信托马斯的这个新故事。
2017年9月,冰岛雷克雅内斯地区法院判定托马斯两项指控罪名成立,判处19年监禁。
9年监禁
以及向伯娜家人支付700万克朗的赔偿金,以及该案2800万克朗的法律费用,宣判结束后,托马斯提出了上诉。
隔年11月,冰岛最高法院确认了19年监禁的判决,并驳回了托马斯的上诉,案发两年零九个月后托马斯被转移到丹麦服刑。
因为托马斯始终不承认伯娜的死和他有关,所以伯娜那晚为什么上了托马斯的车,以及托马斯为何要杀害了她我们无从得知。
后 续
以安全著称的冰岛,在此案之后,也变不那么安全了。
冰岛的一位著名犯罪小说作家(Yrsa Sigurðardóttir)表示:
“在过去,我们只从小说作品中目睹这样的谋杀案,没想到竟然在现实中遇到了”。
冰岛和格陵兰岛的人们为伯娜举行了烛光守夜活动。
冰岛首都雷克雅未克有成千上万人一起走过洛加维格大街,他们在伯娜失踪的地方留下蜡烛和鲜花。
留下蜡烛和鲜花
伯娜的葬礼在冰岛最大的教堂哈尔格林姆斯大教堂(Hallgrímskirkja)举办,有2000人多人参加,冰岛总统和总理也来了。
为了防止类似事情再度发生,冰岛大街小巷监控变多了,还建立了一个专为女性提供乘车服务的平台。
伯娜的母亲在客厅的墙上布置了一面照片墙,贴满了伯娜各个时期的照片。
照片墙
她不喜欢人们将这起案件称呼为“伯娜案”,伯娜是美丽善良的,不应该以这样可怕的方式被人们记住。
好了,以上就是今天事故的全部内容,我是长风,我们下期见!
作者:奇闻观察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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