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阿生的婚姻生活发生了问题。阿生的老婆闹着要跟阿生离婚,理由是阿生有了另外的女人,而且这个女人就在阿生老婆的眼皮底下。阿生的老婆营着一间快餐店,和阿生有染的女人是快餐店里的服务员。这个服务员我见过,一个很平常的女人,年龄与阿生的老婆相仿,长相和气质都不及阿生老婆。我搞不懂阿生怎么会看上这样一个女人,心里有点为阿生的老婆抱不平。
我和阿生有很多年未见面,最近见到他是在一年前的夏天。记得是傍晚的时候,我在公园散步,迎面就碰上了阿生一家三口。阿生的老婆和女儿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阿生的老婆说不上漂亮,但皮肤白皙细腻,随和中透着一点矜持,和风流倜傥的阿生极其般配。他们的小女儿大约七八岁,伶俐可人。这样的三口之家 往往是令人羡慕的,我忍不住开阿生的玩笑:你小子哪里修来的福,既拥美妻又拥娇女的。阿生笑笑,居然没有表现出我意料中的幸福感。
交谈中得知,他那些年一直在邻近的那个城市搞房地产开发,赚了一些钱,买了房子,娶了妻子,生了女儿。可是好景不长,生意赔了不算,还招惹了官司,背了一生的债务。只好携着妻女落荒而逃到我们这座城市另谋发展。时下开了一家公司,妻子准备开一家快餐店。
那次见面之后,因为忙各自的生活,我们之间很少走动,即使偶尔碰上也是匆匆而别,说不上几句话。因此只隐约知道公司业务不错,按揭贷款买了住房,老婆的快餐店也开了起来。期间我到阿生老婆的快餐店吃过一次饭,吃饭的时候见过那个服务员一回,感觉阿生老婆和那个服务员处得还不错。
阿生夫妇要离婚的事是阿生自己告诉我的。有一天他忽然邀请我吃饭,我就去了。席间阿生一脸无奈地对我说:老婆吵着要离婚,心烦。我问:为什么?他说:我和别的女人好被她拿住把柄了。我说:你老婆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还要去找别的女人?那是个什么样的女人,竟把你的魂勾去了?那女的就是我老婆快餐店里的女服务员,长相气质都不如我老婆,但她温柔。阿生顿了顿又说:我老婆脾气太坏了,常常对我不是打就是骂,我实在受不了了。那个女人每每看到我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时候,会心疼地哭,”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就问:你愿意离婚吗?阿生说:我早就想离婚了,但一直狠不下这个心,一则孩子小,一则放不下老婆。说心里话, 我老婆要是没有这样的坏脾气,那该多好!
阿生说了一个矛盾,一个婚姻的矛盾,一个生活的矛盾。我有点无所适从,面对阿生的矛盾,我既不知道如何解决,也不知道如何发表看法。沉默了许久,我说:阿生,我可以找你老婆谈谈,指出你们婚姻的矛盾所在。于是我把阿生与我的谈话重复一遍给他老婆。阿生老婆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最后一声叹息:我的脾气是不好,但我改不了。要能改掉自己的脾气,我就是一个完人了。你想,这个世界有完人吗?
阿生的老婆似乎也说出了一个矛盾。
或许,婚姻也好,生活也好,他们本身就是一个矛盾,要解决这个矛盾,依靠的还是矛盾的双方,别人无法插手,换句话说,也无法指望别人帮忙。
阿生最终没有离婚,阿生的矛盾,阿生老婆的矛盾,还依旧是一个矛盾。阿生和老婆和解了,绕了一个圈,画了一个圆,又回到了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