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金之海——乌海

发布者:思图涯 2024-12-30 20:18

沙漠里有海?

假如这海,指代乌海,此言不虚。

夏末,凌晨的车窗外,苍茫草原尽头,一座小城,兀然眼底,宛若天际。

行前,看安排表上即将入住的格兰云天大酒店,这名字已经渗露着一层“蒙味”。从火车站前往酒店的路上,街边的所有门店文字中,都用蒙汉两种语言标注,蝌蚪似的蒙文,已给人一种西域感,而车窗外渐次而过的一条条道路,除了 大众性的人民路、海河路、青年路,还有乌兰北路、海达路、甘德尔街,更是蒙 味十足。小城绿意丛丛,园林处处,一派大漠湖城的景致。

每一个首次走进乌海的人,首先探究的就是这个地名。此次内蒙古西部采风 活动的组织者、内蒙古著名作家、原乌海文联秘书长梁存喜,如数家珍般告诉我 们:乌海,即“乌金之海”。此名的缘起,还与周恩来总理有关——原来,乌海是一个“矿”味浓郁的城市,城市因矿而建,区域内有两个地名:海渤湾和乌达。起初,人们很自然地就从这两个地名的首字,组成了“海乌市”,况且,当时的市政府的确位千海渤湾,海字当头,乌字在后,谁也没有异议。但当建市报告呈到国务院时,病中的周总理了解到海渤湾和乌达都以煤炭为主,于是提议新兴的城市命名乌海市:“乌海,乌海,乌金之海嘛!”

于是,乌海真的遍地“乌金”。乌海的山水,“蒙”韵悠悠。城市依山而建, 此山即甘德尔山。甘德尔意为哈达,山势蜿蜒也状似哈达。远远地,仰望山巅, 一座成吉思汗铜像昂然矗立,当之无愧的制高点。神奇的是,乘坐缆车上山时,时而可见山间跳跃的岩羊。缆车下的山体布满各种彩灯,据说,入夜时,万灯齐 发,璀璨夺目,羊跃其间,引得相邻城市的人们争相前来一睹奇景。

成吉思汗像不但是蒙古族的图腾,也成为乌海的地标。铜像外观雄浑,气势 巍峨,终年俯视、护佑着整个乌海城。铜像的内部则建成了成吉思汗博物馆,以 声、光、电、影的现代效果展示着蒙古族如烟的历史。站在铜像前极目远眺,不 仅整个乌海尽收眼底,黄河大桥状如彩虹雄跨乌海湖,而湖水则与远处的乌兰布 和沙漠拥吻缠绵,形成瑰丽的大漠奇观。

令大家惊呼的是,下山时,山坡上又见不止一只岩羊。山体虽植被稀疏,但 这正好让散落其间的岩羊肤色与山体融为一体。司机小张告诉我们,他们经常看到人与岩羊同框,甚至有时还能拍到消失已久的雪豹……

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第二天我们游览乌海湖时,竟能从另一个角度仰望甘德 尔山了。事实上,此后的几天,无论车行何处,成吉思汗这樽铜像都以360度陪伴着我们。

在乌海湖一号码头登上观光游艇,随着马达轰鸣,一片碧水展现在眼前。梁存喜自豪地告诉我们:乌海湖是杭州西湖的18倍!泛舟湖上,顿感整个乌海背山面湖,风景绝佳。那天,天蓝湖碧,芦苇丛丛,鸥鸟自在。作家们惊呼:像极 了河北白洋淀和浙江千岛湖。掌舵人骄傲地说:没错,乌海湖被称为乌海的千岛 湖!大家在湖中又遇奇观:一道蓝黄分明的细线,极似黄海与渤海分界线。原来, 乌海湖由黄河水蓄成,黄河穿湖而过,主河道的水呈黄色,而主河道之外则碧绿 清澈。一座座珍珠般的小岛点缀其中,黄河大桥跨湖而过,波光明净,碧水金沙, 浑然天成,宛如塞上江南。

穿过葫芦岛,越到湖的深处,除了一群群叫不出名字的鸥鸟,还有芦苇处处, 其边缘则是淡黄色的细沙,这就是乌兰布和沙漠了。几个作家忙着给亲友发定位 , 谁知,此处已显示为“阿拉善盟”,船上立即有人唱起了《苍天般的阿拉善》。

到沙漠看“海”,于是有了地理依据。船行湖上,左手蔚蓝,右手沙洲,河湖纵横,山川耸立,沙漠连绵,沙海相恋,沙漠与湖水犬牙交错,黄河如虹飞架, 沙、湖、桥热恋纠缠,形成独特的不二景观。

从湖上回望乌海城区,整个乌海又是另一番光景。高楼林立,山峦叠幛,逆光中,甘德尔山上的成吉思汗铜像显得更加神秘而嵯峨。近处,碧波粼粼,片片 金沙,苇丛偃然。沙是金黄色,而水则呈海的蔚蓝,形成奇异的沙漠千岛湖。山 在城中,城在水中,山水相依,恍然间,城市就魔幻起来。金黄和蔚蓝成为城市 的幕布,成吉思汗雕像俯瞰人间,令人心醉、流连。若在傍晚,晚霞把西边的乌兰布和沙漠染成玫瑰色,湖上霞光万丈,水鸟在落日余晖中翻飞,游船在平静的 湖面往来穿梭,远眺大漠孤烟,还可以把“落霞与孤婺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移来乌海呢。

船返码头,有乌海市交通局工作人员随行。王树林,陕西榆林人,曾在西藏

当兵,退伍后到过许多城市从事多种职业。一个偶然的机遇,他竞聘到乌海市交 通局水上搜救中心。他对船上四面八方的游客深情地说:这里就是我的家乡了! 我热爱乌海,空口无凭,我亲眼见到,无论普通市民还是公务员,宁可把纸片和 烟头装进自己衣袋,也从不乱扔。这样的城市,想不热爱都难啊!

在我们下榻的格兰云天大酒店,每天的电梯里或在早餐餐厅,都能看到一些北欧模样的外国人。在乌海遇到外国人,这让作家们很感惊奇,显然,乌海如此 国际化吗?

是的,早年间就有国际项目落户乌海。在王树林眼中,乌海的包容性堪比深 圳。蒙汉共处,相谐相生。这也能从乌悔作家身上可窥一斑。扎根乌海的作家们 来自天南海北。他们多出身于煤矿,如今,煤炭枯竭,城市转型,蓝格盈盈的乌 海湖,粗扩无垠的草原,奔腾不息的黄河,赋予乌海别样的柔媚与广博,而他们 笔下的家乡也呈现七彩模样。

梁存喜虽非土生土长的乌海人,却把多半的人生付与乌海,并成为内蒙古以及乌海历史上获得国家多项文学大奖的著名作家,多年来以其名作《攸麦地》《生

命与罪犯》等驰名文坛,是内蒙古西部地区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少有的作家之一。梁存喜的文学成就离不开其夫人贾爱兰。贾老师虽是警察,熟悉公安的各个警种。但多年来她是丈夫文学事业的坚定支持者,大家都说军功章有贾老师的一半;乌海文联副主席魏文星及其夫人孙晓芳都是文艺达人,魏文星多才多艺,为乌海的文学、文艺事业做出显著贡献。魏主席还致力于培养文学新人,也在小说、诗歌、歌词等领域多有建树,还是乌海市委党校兼职教授。孙晓芳则是著名的摄影师;市文联副主席、作协主席张宝桥是著名诗人,中国作协会员,他的艺术馆分为上下两层,满目珠玑,洋溢着浓郁的诗意和人文气息,令人流连忘返。乌海还有诸多文学“圣徒”:作协书记马燕,作协副主席张一龙,市电视台记者杨菁华,来自税务系统的青年朵兰,海勃湾区作协主席李荷花,精干的鄂尔多斯银行副行长赵俊红……他们是乌海文学的希望。

在乌海,还是书法之“海”——56万人的城市有50个中书协会员。城市的每一个细节尽显书法映像:路灯植入许多书法元素,水果拼盘也是书法。乌 海湖边,一座宏伟壮观的中国书法艺术馆气势恢宏,其规模及外观的时尚程度绝不输于北上广等大都市。果然,梁存喜告诉我们,乌海虽是内蒙古自治区最年轻面积最小的城市,却也是中国文联和中国书法家协会评定的全国 11个“中国书法城”之一。这座书法艺术馆,成为目前我国面积最大的以书法文化为主题的艺 术展馆,其外观以正方形为主,以著名的桌子山岩画代表作“太阳神”图案覆盖玻璃穹顶,形成天圆地方的建筑格局,显示着宏伟的气势,与艺术馆主题相得益 彰,可以同时展出6000多幅作品,每年都有全国书法盛事在这里举办。

说到书法,不能不提乌海的企业家们。

格兰云天——是不是很文艺?一个酒店名字,却在每一笔画间,丝丝缕缕地 渗露出美的讯息。

格—兰—云—天……让眼睛抚过每一个晶莹的文字颗粒,一遍遍流落千唇齿 间,不由得蒙韵幽幽,美意悠悠。入住后,“勘察”着这座流光溢彩的建筑物的每一个细节,倒像一件件珍桸的艺术品,令人流连。等车时,与大堂经理聊天, 原来,作为酒店的掌门人王晓彤,也算乌海奇人,立足乌海的同时,更把事业开拓到了北京。在部门经理们的感慨中,无不露出对公司的感激之情:“疫情一年半了,如果你还能领到每个月的工资,请珍惜!请善待你的公司,公司为每个人 默默抗下了所有!”显然,疫情以来,负债的,倒闭的,失业的……绝大多数企业严重亏损,对于格兰云天,王晓彤奇人奇招,带领公司强渡难关,勇敢地肩负 起一个企业家的责任……回望格兰云天,如一艘巨舰,在乌海这片“海”上,耕 波犁浪,奋勇前行。

到乌海不吃蒙餐是不可想象的。而乌海人口口相传的“老阿妈蒙餐”,名播遐迩。太阳刚刚跳出乌海湖,食客们已经坐在了“老阿妈”的餐桌前,热气腾腾 的奶茶、香酥的炒米、金色的太阳饼、鲜美的奶皮……还有墙上的一件件草原图 腾式挂饰,与桌上的餐食极“搭”,大大激活了顾客的味蕾。而它的创始人白利军也十分“文艺"。除了“老阿妈”,他还经营若另一家“白音甘德尔“蒙餐厅。无论“老阿妈”还是“白音甘德尔”,如果不细看,绝不像餐馆,倒像一家艺术陈列馆。每一个细节,一道菜肴,都洋溢着艺术气息,引得同行的女诗人珍尔 诗兴澎湃。就在“白音甘德尔”,还专门设置了书法工作室。在这个书法之城,每一位到这里用餐的食客,若想挥上几笔,绝对应时应景,手到擒来。

田丰是一位企业家,同时又是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市摄影家协会副主席,乌海的许多地方都能看到他的摄影作品。他的物流园开到了巴彦淖尔的磴口,同时那里也有他的草原收藏室、摄影工作室。平时,坐在他的物流园的老板桌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然而,一旦挎上相机,他就开始运筹另一个世界,他在两个世界之间自如切换,毫不逊色。

凡是认识田丰的人都知道,相机成为他表现世界的一个窗口。用摄影惊艳一段时光,在方寸之间释放着丰沛的内心世界。田丰多幅作品入选《国家地理》《中国摄影》等国家级专业摄影杂志,并多次获得各种大奖。按动快门的瞬间,他觉得那一刻的摄影就是狩猎,快门就是扳机。他屏住呼吸,全部身心都集中在一个点上,捕捉稍纵即逝的特殊景象,内心充满了无限的喜悦。

沙漠与海,蕴含着哲理意味。曾几何时,煤矿曾是这座城市的灵魂。从当初 的干打垒,到今天的高楼林立,世人看到的是一片名副其实的乌金之海!只有到过乌海的人,才能领略乌海的独特魅力。热情好客的乌海人,落落大方地向世人 伸出双臂:请到沙漠来看海!同时,这也是乌海人的心声:一次相邀,终生有效!

乌海就在这碧水金沙里,在风行草偃间,被世界定格。

(刘世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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