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谷疏博
人们常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当四位以强输出、强表达著称的姐姐们聚在一起时，又会上演怎样精彩绝伦的戏码？2023年2月开播的女性谈话类综艺节目《展开说说》为我们揭晓了答案。杨天真抛砖、杨笠引玉、傅首尔反驳、易立竞补刀，四位姐姐各司其职，在与每期嘉宾的对谈中，展开关于自我、职场、婚姻、人生选择等话题的交流、分享与思考。作为女性谈话类综艺的新形态，节目以无脚本、话题自由且宽泛为特点，着重对鲜明个性的人以及有趣的人物关系进行挖掘，让我们看到了网络谈话类综艺的更多可能性。
未知的进程：在陪伴与养成中激活人物IP的价值
《展开说说》不设固定话题，从人出发，致力于做好“人”的综艺，给予杨天真、杨笠、傅首尔、易立竞四位熟龄女性以充分的自由度，主导节目的主题、规则、分工、话题以及进程。在节目第一期中，四位姐姐便在发散式的讨论中达成了对于节目规则的共识，“放过是一种自保”“过程中做自己”“冷场就保持沉默”，同时确认了各自好奇、感兴趣的邀约嘉宾。她们基于各自不同职业背景与个人经历所引发的对于“你有被讨厌的勇气吗？”“熟龄女性不配喜欢蝴蝶结吗？”“如何定义美？”“搞笑女是否能拥有爱情”等话题也让观众狠狠共鸣了一把。作为专业MC的易立竞以冷静、犀利、直接见长，前金牌经纪人杨天真则是公认的高情商、好人缘，《奇葩说》BBKing傅首尔有较强的共情能力，善于输出有烟火气、强情感共鸣的内容，杨笠作为《脱口秀大会》的优秀且具争议的选手，以真实、敢说著称。将适合的人放在舒适的位置做擅长的事情，其余的事情就任其自然生发，或许就是这档节目的底层逻辑，四位姐姐差异化的职业背景，以及因工作阅历而划定的相互迥异的特质，让节目始终处于在未知进程的建构与生成中。无脚本的设定使得节目可以回归谈话和交流的本质，回归生动的、真实的个体的人，以及由此生发的人物关系。仅有1位专业MC的谈话团让我们看到了她们磨合过程中的无奈与抓狂，特别是第三期面对三位姐姐都非常熟悉的访客李诞，仅有易立竞保持着对于真相的执着。也许节目由开始到结束的整个过程，也将是一个成熟、专业MC天团养成的过程，正是她们面对访客时而状态在线，时而发挥失常，时而渐入佳境的真实状态，让我们在举重若轻的娱乐与深沉认真的思考中，看到嘉宾真实的反应与变化，在陪伴式的养成系节目里，与其中的人物共同收获成长，这也正是未知进程的设定所带来的独特魅力。
打破他者凝视：关注自我领域、自我成长与自我表达
尽管这档节目中存在诸多不如人意的地方，如随性的聊天让节目常常失控，访客嘉宾的选择较为局限和随意，节目谈话质量每期参差不齐，还有网友指出节目的关系设定，没有充分挖掘姐姐们的价值，有些失望。在新形式的探索过程中，难免存有诸多问题与不完美。但是这档节目的可贵之处，在于它从理念上打破了他者凝视，提供了一个互相观看的平视视角——无论男性、女性，都不该被定义，因为人性并非是一种实体性的存在，而是自我塑造的一种过程。节目所为我们展示的是我之为我的心路历程与成长遭际，没有人的人生是标准答案，但你或许可以从我的成长与经历中反观自己，获得启发与思考。节目通过转换追问与思考的视角，从生动的个人出发，在关于个体不同人生剖面的探讨中，延展至关于爱情、职业、自我认知、自我成就等共性的问题，而在这个过程中，四位姐姐也在提问中反观自身，展露与表达自我。
不制造焦虑，不贴标签，不仅仅局限在女性问题，不提供价值评判，节目将视野与话题均引向了更广阔的空间。作为熟龄女性的四位姐姐，为这档节目提供了女性的视角与呈现方式，制片人赵建忠在访谈中强调，这档节目是对“她综艺”框架的突破，当“她”不再是目的时，节目才能真正回归人的哲学，回归节目策划的初衷，即契合、服务于人的本质，与人的生活、生命状态共振同行。这或许是这档节目在视角与理念上给予我们的启发。
（作者谷疏博系中国传媒大学人文学院文艺学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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