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读者文摘》小说菁华:福特小传

发布者:那雨化作相思泪 2023-4-5 10:14

罗伯特·莱西

当你由机场驶入底特律市时,你的眼睛会被一座高景致一所吸引,它看上去就像汽车示速器中间的计程器。你盯着它看一两秒钟,能发现它的右边顶端会咔嚓地变化。这是一只巨大的自动电子计算器,不是里程计算器,而是生产于美国的汽车数量计数器。年成好的一年可生产800万辆,几乎每天生产3.4万辆。

每个工业国家都有许多汽车工业,可它们分布较散。其他地方的汽车制造者都不会集中在一个偏僻、混乱、乌烟瘴气的地区,唯独底特律例外,同时,所有的底特律汽车制造者的名字都没有福特这个名字更具有神秘性。

这是你无法摆脱的一个词:福特医院,福特礼堂,福特路,甚至当你从机场进入市区时,你也要经过爱兹尔·福特高速公路。这个词贯穿整个福特王国、居民区以及亨利·福特生长的地方——风景如画的密执安州。他出生于迪尔本的一个乡村,这儿现在处于底特律的西部。当你离开高速公路,走进这座城市时,过去生产了他的大部分汽车的工厂以及现在仍然生产它们的福特鲁日河工厂就展现在你的眼前。

鲁日的景象非常可怕,一大片昏暗杂乱的烟囱、高塔和绵延几英亩的之字形与 V 形屋顶。当老牌的福特汽车在这儿可世时,这里是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工业混合地区。其他的汽车制造商忙着组装汽车零部件时,福特则回头攫取制造汽车的原材料。他购买了许多煤矿与铁矿,在巴西他买下了一大片能够生长橡胶的、靠近亚马孙河的空旷地,这地区整个山腰上的松木他也全买下了,这些松木全部运回到迪尔本作制造福特汽车之用。

几艘一直航行在鲁日河上的船—小亨利·福特号、本森·福特号和威廉·克菜·福特号记载了福特的生与死。假使炼铁高炉有名字,也当以福特为名。

看看亨利·福特如何度过一个穷得叮噹响的孩子生活是非常迎合公众的口味的。可这种描述对于他父亲更加适合、也更加逼真。他的父亲威廉1847年与他的家人为了逃避意大利的土豆荒灾乘坐在一个下等客舱中漂过了大西洋。福特一家是南爱尔兰的贫困的新教徒定居者,后来移到密执安,买了土地,到福特出生时,福特一家已是迪尔本地区重要的一户了。

威廉·福特在1861年4月25日与一个邻居的养女玛丽·奥赫亨结婚,两年后生了亨利。在他不到13岁时,他的母亲怀着她的第八个孩子下地干活,得了并发症,孩子流产,12天之后,即1876年3月29日,玛丽·福特也死了。

亨利后来说,这是对他一个极大的打击。他的家庭突然变成了“一个无发条的钟表”。在他后来的生活中,他始终带有一股相当炽热的感情尊敬他的母亲。

这个农家孩子成为世界上最富的人之一以后,当被问及他成功的秘诀,他只简略地回答:“我尽力按我母亲所希望的生活方式生活。”不管亨利·福特的成功遇到多大阻力,他的母亲的思想从未从他那近乎僵硬的锥子般性格中被剔除掉。

农民技工

在她母亲死后几个月,年轻的亨利就开始与他父亲一驾着马车干活。一天,他看到一辆由自身力量推动的蒸汽车朝他开来。

47年以后他说道:“我记得那辆车子,仿佛是在昨天才看到似的。”

这是亨利·福特看到的第一辆不是由马拉动的车子。汽车停下让福特的马过去时,“我下了马车与驾驶员谈话,可我父亲毫不知晓。”

这台蒸汽发动机由锅炉改制而成,这些锅炉是农民用来驾驭小型机器用的。他后来写道:“我曾经看到过许多由马拉动的这种发动机,但这一台有根链子把发动机与后轮连起来,而锅炉就放在后轮上方。”

亨利·福特常把他遇到“活动”的发动机当作他遇到了幸运之神。由于亨利没有从他母亲的死的悲伤中摆脱出来,更没有去探索一种新鲜的生活方式,因此了解他与这种嘈杂的、威力无穷的发动机的遭遇是怎样使他踏上特殊的人生舞台显然并不困难。

关于亨利·福特在机器方面所具有的天才传说早已追溯到他的少年时期。他7岁时就拆开了一块表,并成了一个热心的钟表匠,为了获取钟表零件,他与其他男孩交换弹子。一次,他拜访了一家底特律的锉子工厂后大受鼓舞,回家也做了一把,并用它把他母亲用的缝纫针锉成了无数个小起子。

亨利的妹妹玛格丽特回忆道:“每当圣诞节我们得到机器玩具的礼物时,我们常常嚷着:‘不要给亨利,到他手里,他就拆了。’”

19世纪70年代,福特的孩子们都长大了,在大儿子的前途问题上出现了小小的争论。玛格丽特说:“那时全家都知道亨利想去底特律。”

亨利终于在1879年12月1日跨进了这座梦寐已久的城市,这座城市是大湖岸边最早的主要定居区,将近八万居民,其规模相当于沿海地区城市的三分之一,但它已经开始扩张,这种扩张是整个国家经济发展的源泉。

福特一直到1882年的某个时候才在这城市定居下来。首先在詹姆斯·弗拉尔和布拉泽机械商店上班,然后为底特律最大的船舶制造厂底特律干坞公司工作。到他19岁时使他高兴的是他已经完全掌握了机械的性能,于是他决定回到农庄帮父亲收割。他在农田上一干就是十年,直到他将近30岁时才离开。

那台曾震撼小亨利的蒸汽机已变成了一台农业工具,这台工具又使他暂时放弃了底特律。福特的一个邻居从威斯汀豪斯公司购买了一台小型轻便的蒸汽发动机,不久就用坏了。这人本打算用它打谷和锯东西,同时租给周围的邻居,但它没有达到他所预料的结果。

亨利被请去帮忙,他说:“他想那个人害怕那台机器,说确实话,我也吓坏了。”但他在底特律的训练到底没有白费。“我围着那台小机器忙着,掌握了它,也可以说,我掌握了我自己。”

这一天的工作结束时,享利觉得他完全掌握了他曾想掌握的威斯汀豪斯公司情况。那个夏天他在迪尔本周围放羊时,感到从未有过的幸福充溢着他的身心。夏天一过,亨利就进了威斯汀豪斯公司,到南芝加哥的农村对这家公司的机械进行修理与其他服务。

1885年1月1日,福特家几个人到紧靠迪尔本的一个小镇格林弗尔德,在一个乡村旅店里过了元旦。亨利被一位娇小温柔的、长着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以及一头栗色头发的姑娘吸引住了。她的名字叫克拉拉·简·布赖恩特。

亨利于1923年把此事告诉了一个记者:“仅在半小时内我就清楚,她是为我而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他们在1888年4月11日结婚,那天正是克拉拉的22岁生日。他们的蜜月是在一个小农庄上渡过的,亨利婚前的两年都呆在那儿,那里有座小木屋坐落在一片40英亩的森林地里,这片森林是他父亲于60年代买下的,但他从未剪伐过,而亨利却用他的蒸汽机械在这儿砍伐过木材。

亨利·福特赚了足够的钱以满足他和克拉拉的需要,但他最爱的是机器。婚后的两个夏天,他为布克耶收割公司修理农具,他也曾几次被召进底特律。有一次他第一次看到由德国人尼克劳斯·奥古斯特奥托制造的发动机,这种机器在当时的机械领域曾风靡一时,它不是蒸汽发动机,而是新型的燃气动力的内燃机。

回家以后,亨利在一张乐谱的背面设法向克拉拉解释这种机器可以安装在车上,进行组装可以推动自身,就像他在13岁时看到的锅炉功能一样。

但是,内燃机的活塞环要依赖电力,而他对这方面了解甚少。他跑遍了整个底特律,后在爱迪生照明公司供职,同时,他还想如果克拉拉愿意的话,他们可以直接搬入底特律。

克拉拉对于迁移后的前景非常担心,她后来承认,这事几乎伤了她的心。然而,亨利认为没有任何理由再呆在乡村,因为“所有的树都被砍光了”。

燃气动力雏型车

贝尔与电话,爱迪生与灯泡,赖特兄弟与飞机,亨利·福特与他的汽车都完全可以载入美国发明英雄的伟人集中,可是福特并不是个发明者,贝尔、爱迪生与赖特兄弟都有自己发明的机器,并由此而使自己出了名,而福特的成功是建立在其他人的工作之上的。

1891年亨利·福特与克拉拉搬到了底特律。当时那儿已有许多汽车制造厂。在1885与1886年的某些时候,生产第一台汽车的荣誉桂冠经常挂在德国人戈特利布与卡尔·本茨的厂家。而在美国,1893年声称拥有第一部以汽油作燃料的汽车的厂家有:杜里埃兄弟、查尔斯与弗兰克等汽车厂。

1891年亨利·福特放弃了他在霍雷肖阿尔杰的祖传农庄,打算在底特律发明一种新的汽车,可一旦他到了那儿,就发现这不符合他前几年的探索与奋斗,也不符合他自己以前作出的预定决策。

1922年他说:“首先我认为一种新型汽车可能没有一种能干农场实际工作的发动机实用,但后来,为了解除和减轻农场苦工流血流汗的艰苦工作,汽车就成了我最大的幻想。”

福特接收了一些爱迪生动力车站上的空地,当作自己的私人工作室,只要有时间,他就到他的小房间里拨弄一些废金属和电线圈。

他喜欢讲述1893年的圣诞之夜,他是怎样把一台发动机到巴格利大街58号,当时,他与克拉拉住的房子就在那里。克拉拉的双亲准备第二天来看看女儿,克拉拉忙于准备食物,亨利拿着他的小发动机走了进来。它有一个粗糙的活塞,接上家中的电源后,他叫她把汽油滴进燃料入口,扭动一个螺旋,同时他摇动摇把。

第一、二次,这发动机仅仅咕哝一声。进行检修之后,重新滴油,再次揺动,突然响了,排气管中喷出火焰,震震颤颤,几乎要把这么沉重的东西从它的支撑物中摇脱掉。

后来,亨利回想起他娶了这样一位任劳任怨的妻子确实是他的大幸。那个圣诞之夜,她丈夫建议她放下一切东西守护着他的危险的内燃发动机,而当时隔壁房间还有个睡觉的婴儿,这对夫妇唯一的孩子爱兹尔。

1896年1月似乎是福特第一台汽车的起点之时,他曾拜访过他的朋友查尔斯·金,这也是一位汽车的热心者。此时,碰巧查尔斯准备在杂志上发表一篇有关怎样制造一部简易的内燃发动机的详细情况;此后不久,亨利把这篇文章带给一个电力学家乔治·卡特,这人曾与他同在爱迪生工厂干过活,他说这篇文章简直价值连城。

卡特在爱迪生工厂时是最热心机械、又具有天才的人中的一个,他曾与福特一起研究过小发动机以及起火装置系统,这个系统他又在自己的工作室里试验过。另外还有两个热心者:詹姆斯·毕晓普与爱德华·赫夫。

当一部新型汽车的问世时刻即将到来时,他们把活动移到福特屋后的一个工棚里。这个工棚以砖石构成,几个小窗户,一个狭窄的门,但房中间有足够的空间制造这辆汽车。

对于汽车的心脏部分,他们费了好大的劲从一个旧蒸汽发动机上敲下来一根管子,凿大内径,然后锯成两部分,每部分11英寸长,这就是发动机的汽缸。油桶放在发动机的上方,汽油通过地心引力滴入发动机里,动力通过一串十英尺长的带子传到轮子上。

这辆汽车设计出的最高时速为每小时20里,这在当时已是惊人的快了,这辆汽车的秘密在于它的重量不超过500磅,除去发动机,一个人都能轻易举起来。

速度、可靠性与低价格,亨利·福特已开始把所有的能大量生产汽车的因素汇集了起来。

他把他的汽车称作四轮车,它具有薄薄的细长的车轮和外面看不到的一个构架,亨利用木框架把驾驶室盖起来,把一块装饰性的木块横放在车前,尽管看上去比较简便,但即使在当时,这台机器也与一种婴儿车有着显著的不同。

1896年7月4日凌晨,这台机器终于完工了。当时,经常熬夜守护她丈夫工作的克拉拉在场,负责在车上保护亨利的毕晓普也在场。当亨利与毕晓普准备把四轮车推到街上时,亨利想到还有一个最大的玩笑性错误:汽车不能通过那个狭窄的小门。

亨利拿把斧头砍掉门框,敲掉了几块砖,最后车子出来了。他摇着摇把,发动机轰鸣了,四轮车开始起动。

为了驾驭他的小舟,他安装了一个带有按纽的船舵,这个按纽与喇叭连在一起,也就是说车前面安上了一个门铃。

亨利的历史性的第一次驾车就遇到了耻辱性的事情。大约在那天下午约二点钟左右,四轮车在卡迪拉克旅馆前坏了,一群狂欢者讥笑亨利与毕晓普,但这俩人不管这些,只顾紧张地修车。发动机再次响开了,车子然后开回到巴格利大街,俩人足足地睡了难得的几个小时。

不久,亨利能驾着这辆四轮车到迪尔本城外八哩处的他妹妹玛格丽特家里。

T 型车

1898年,福特获得最早的金融援助。他所发明的第一台新机器看上去确实像一台象样的汽车,有软背座、黄铜灯,外形灵巧的挡泥板都可以与当时任何一种老式车相比。第二年,以福特为主管人的底特律汽车公司宣告成立,这是当时底特律建立的第一个汽车制造公司,每年约能够生产12台汽车,但这年11月,这家公司倒闭了。

这公司的后台之一威廉·摩菲没有因为公司的失败而泄气,相反,他被亨利正在考虑的一个新计划所吸引,这个新计划就是造一台新型赛车。

所有早期的汽车制造者为了宣传自己的产品都参加赛车。有个聪明的汽车制造人亚历山大·温顿早在竞争活动中声名卓著,他在1900年9月芝加哥的一场比赛中,把许多不弱的竞争对手甩到50里以后的地方,他的胜利使得他在美国的汽车制造者中占据绝对地位。当温顿带一辆汽车到底特律与所有参赛者竞赛时,他的名字早已家喻户晓。一场挑战不可避免。

这场比赛于1901年10月10日在底特律东部靠近游览胜地格罗斯波因特的一条刚建成的跑道上进行。这一晚是底特律几星期来的热门话题,八千名观众汇集在此,但仅有三个竞争者到达起跑线,其中有一人的汽车因汽缸泄漏而不能发动,因而只剩下两名参赛者竞争:汽车制造专家亚历山大·温顿与出身迪尔本的农家孩子、一个失败的汽车制造人——亨利·福特。组织者把比赛长度从25里减为10里,很显然,这将是一场一边倒的比赛。由于观众拥挤着观看温顿在跑道上转十四个大弯,比赛当中出现了短暂的停顿。

温顿一直保持领先。尽管只要有个短暂的停顿,福特就有可能加速超过他,可是福特没有比赛经验,他把精力都集中在机器上,而不是在比赛开车上,因而开头每一圈,他都落后一大截。

在奔跑的车里,赫夫蹲在福特的后面抓着特制的把手尽力保持机器的平衡。他大胆地倾斜着,把身体伸得又宽又低。但是,三圈过后,温顿至少领先五分之一里,比赛结果似乎定了。

然而,亨利·福特开始加速,到每进入一个弯道,他们就加档,到第六圈时,他们悠闲地紧跟在温顿的后面,冠军失去了威力。

《底特律论坛报》对温顿作了这样的报道:“一缕蓝烟从车尾冒出,渐渐地变成了一片薄云。”温顿的侍从竭力在跑动中修缮车子,并向发动机里灌油。

但车子并未修好,第七圈时,在看台的右前方,亨利冲到前面,这种领先一直保持到最后,温顿则屈居其后。

克拉拉·福特是狂热的观众之一。她在给她兄弟的一封信中这样写道:“我希望你也看到了他。当时人们几乎疯了,一个人把帽子抛了出来,等它落下时又踩上一脚,他太高兴了。”

对于福特而言,他完全获胜了这场比赛,同时,这场胜利又是伟大而著名的。一个现代赛车选手由于他对手出现机械故障而赢得胜利不可能完全令人满意,但1910年10月10日,从亚历山大·温顿发动机冒出的蓝烟和亨利·福特后来保持领先的优势直接地反映了当时涉及到早期驾驶的问题以及选手们解决这些问题的才能。这些问题主要就是机械的可靠性。

那个秋天有许多观看这场比赛的人决定再次考虑亨利·福特,他不久又得到援助,建立起第二个公司。

制造大量的汽车需要许多不同的技术,而不是设计一种简单的模型。亨特这个修补工常常自以为是,画蛇添足,把他的援助者的投资都放在危险项目上面。仅仅四个月之后,他的公司又倒闭了。

两次失败没有使亨利沮丧、消沉,1903年他又建立了第三个公司——福特汽车公司。福特花了很长时间研究一部新发动机,通过试验证明非常坚实。这台新汽车以 A 型命名,是新成立的福特汽车公司产品。比起他以前的冒险这次确是有准备的、下了很大投资的,但几星期之后,它基本上又要垮掉。所幸的是7月13日一个芝加哥的牙科医生购买了一部具有历史意义的 A 型汽车,接着一场出售风暴从此掀起。

到1904年3月末,福特汽车公司以每台基本价格750元共卖出658部汽车,亨利分得将近2.5万美元的利润,但他没有花费一分。第二年末,他的最主要股东要离开他去建造一种更为昂贵的汽车。传统的高利润消费市场包括许多方面,于是福特认识到一个更大的、潜在的广阔市场有可能出现于什么地方,因而他设法买下那位主要股东的全部产权,一些持小额股票的股东留了下来,从那以后,他绝对控制了福特汽车公司。

1906年7月的一天,做完了一桩交易后,他的司机开车送他回家,沿途他看到他公司的许多股票变得出奇的昂贵。

他声称:“这是伟大的一天,我们要尽力扩大公司,你会看到公司突飞猛进的发展。我早已想好的生产体制能够制造出大量的汽车。”

亨利·福特42岁时,选择了一条摆脱传统习俗的安全生产线,这是他的一大创造。在大部分人的40岁时光,不可能再有勃勃生机的春天出现,可在亨利身上应验了。他的这个生命阶段需要处理他遇到的各种事务,同时他也准备欢乐而坚定地打出每只球,欣赏地看着它消失在空中。

查尔斯·索伦森曾在1901年会见过亨利,也曾为他干过活,对于亨利在试验的一种新型汽车T型车极为赞赏,常常向他供应钒与其它一些热处理钢材。经过多次试验证明有可能制造一辆比以前的任何汽车马力更大、车灯更亮、速度更快的新型车。新的合金也在福特的以模型N命名的汽车里试验出来,可惜的是它们没有广泛地应用于汽车领域,而用到一些微不足道的用具上,N型发动机有四个汽缸,这种发动机在降低成本的情况下质量有所提高,其性能也有所创新,但发动机本身的构造并不简单,发动机汽缸体连在一起,一边两个汽缸,拴在曲柄轴箱上。福特对T型汽车有一个独特的想法,即动力的组合应该是一个包括四个汽缸的简单铸件,这一点对于汽车改进有极大用处。对于这个间题的实际困难,亨利与索伦森争论了一番,尔后,亨利作出了一个影响深远的决定:在顶部切断汽缸体。因而现代内燃机结构诞生了:简单的汽缸体,其顶部被分成两部分。

在构件装置上,亨利需要坚硬的,也需要柔软的部件。一个天才的工程师约瑟夫·加拉伯正服务于福特汽车公司,他设计出一种新式 T 型汽车灯与耐用的齿轮传动机件,这也是汽车上第一个自动装置,由三个足踏板工作:车闸、加速器即油门和离合器,把这三项综合起来使用是一门艺术,一旦掌握了它们,各种窍门都有用处,特别是动力能从加速器上直接转到离合器上,同时,汽车在失去一方面控制时仍能驾驭。

亨利与他的帮手们夜以继日地干了一年多,加拉伯与索伦森两人清楚地记得福特沉湎于汽车的每个方面:电力系统、传动装置、汽缸体以及钒钢的巨大使用价值等问题。他从不放弃看看最后的客观结果——一台既简单又最复杂的汽车。

1908年10月,这种汽车最后终于冲出厂门,进入市场,订单雪片般地飞来,一年之间,售出一万多辆,获利900万美元。

福特汽车公司利用T型汽车暂时站稳了脚跟,亨利·福特又打算充分利用钱的功用与价值。当时市场上有许多便宜车,但没人愿意改进它,福特的脑子又动到这方面。

降低了出售汽车的价格又带来销售额的扩大,生产产量也大幅度提高,正如1907年福特所指出的:“挣得相当工资的人都需要一部自己的车子,同时利用汽车还可以与家人在广阔的世界享受着神的赐福。”

亨利·福特发明了一种最适于运输的工具,它向美国以及全世界提供了一种全新的生活方式。

人的汽车

T 型车的特征之一是它能对驾驶者和所有者都起影响,人们可以给它们起名字。作家 E· B·怀特一出科纳尔就决定驾车横穿美国。为了这个计划,他买了辆T型车,起名为“性急者”。

怀特后来回忆道:“用曲柄开动T型车的发动机完全像举行一个仪式。如果遇有紧急情况,车闸没有完全踩住,汽车就会朝前冲去,甚至发生碰撞,你不得不把它顶回来。我的老牌福特常常往旁边滑,好象在我的口袋里寻找一只苹果,经常弄得我神情紧张。”

T型车由于不断增加的人口而充斥整个世界,这也确实证明了它所存在的必要性,它广泛地运用于运输方面,农民也大量使用。汽车可以灵活地随时停住,使它对当时的泥土路与石子路相当适应。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到来之时,福特汽车公司占据了世界上汽车市场的一半,福特本人也利用T型车在汽车领域中占据统治地位。

福特汽车的出笼把以前汽车只当作富商巨贾的玩物变成了大部分美国人拥有的一种用具,并使人们对它形成一种最奇怪的强烈爱好,也使美国人与他的汽车之间产生一种精神上的联系。

1909年9月15日,正当T型车诞生一周年之时,一桩起诉福特侵犯他人专利权的诉讼案击败了他。这件事起源于一个叫乔治·鲍德温·塞尔登的专利,他原来是一个律师,他在19世纪70年代晚期就专心研究内燃机,并把他的想法起了一个精确的专利词语,以取得未来美国汽车发展中唯一的专利权。

1899年,塞尔登与一群发明者合股成立一个辛迪加,増强塞尔登对汽车的发明权利以及对付当时美国最大的汽车制造者。不料竟取得了惊人的成功,许多汽车制造者就连温顿那样有名的人都没有与塞尔登作对,相反却都加入了他的组织。因为一个大的组织比许多小组织支付的总的法律事务费用要少,同时大联盟还可以与未来强劲的商业对手相抗衡。于是,在1903年3月,汽车制造特评组织(简称 ALAM )宣告成立,这比福特汽车公司的正式成立仅早几个星期。

亨利·福特对于 ALAM 的成立的第一个反应是设法加入这个组织,遭到拒绝后,便着手提前制造汽车, ALAM 的头头警告他说:“塞尔登这帮人会把你挤出这一行业,直到永远!”

享利回答:“那就让他们试试吧。”几天后, ALAM 正式向福特汽车公司宣战,向法院提交起诉书,而福特则在《底特律自由报》上发表声明,公开宣布:“致所有汽车商(包括汽车进口商与代理商)和汽车所有者,我们将为你们的任何被指控为侵犯专利的起诉提供担保。”

福特的广告宣传商们也不理会塞尔登的要求,挑战性地宣布汽车工程师甚至 ALAM 本身的成员都非常清楚“塞尔登的专利……不包含一台具体的机器,它没有生产出一部机器,从来没有!”

福特汽车公司与 ALAM 的拉锯战持续了近六年时间,1909年11月作出最后裁决:确认塞尔登的专利权,福特汽车公司赔偿 ALAM 数百万损失费。

一下子,福特汽车公司陷于孤立。曾预料福特会嬴得这场官司而支持他的汽车制造商们,除了几个忠诚的人以外都沉默了。仅在几个月的时间里,30个独立的汽车制造厂家都表示愿意为 ALAM 效力。但是亨利·福特立场坚定,他宣称:“法律交战没有止境。”还表示如有必要,他准备把这场官司打到最高法院去。

1910年3月1日,《底特律自由报》附有编者按语:“这是一个对你们有用的人,一个铮铮铁骨的男子。福特,勇士!”

1911年1月9日,福特的权益最终得到了维护,上诉法院根据法律条款认为塞尔登的所谓发明专利法律依据甚少,根本没有说服力,而福特汽车公司则相反,取得了完全胜利。 ALAM 被迫解散。应该感谢福特,是他把美国的汽车工业从一个混乱的限制自由发展的状态中解放出来。

机械舞剧

亨利·福特的第一部汽车,与本世纪初其他的汽车一样,一开始就把符合逻辑的、节约花费的计划考虑在一起。这是亨利早于19世纪80与90年代经常在机器商店看到的方法,这是一种节约时间与金钱的有价值的而又严格的连续的关系。

一些创新者如艾萨克·辛格、赛勒斯·霍尔和赛缪索·科尔特已经在一条被描述为最好的流水线上大量生产出他们的产品。缝纫机、收割机甚至救火机都可通过这条流水线在工厂的一系列颠簸中生产出来。汽车的情况也差不多,几组机械可在一个特殊的车间、稳定的框架上生产,然后转送到下一个车间,聚在这个车间的人负责安装轴干与车轮。这条流水线包含了技术性、同步性的活动过程,但没有一个连续性的出口。

亨利·福特为了他的汽车,要求建造一家世界上最好而无需最大的汽车厂。于是选定了一处新地址:底特律郊外的高地公园,它占地60英亩。他的建筑师阿伯特·卡恩也有着与他类似的热情,两人齐心协力,不久,一座外形美观的建筑物就拔地而起,它内部是宽广而通风的巨大地板,周围有五万平方英尺的透明玻璃窗户,还有其他的一切都为汽车制造服务。

1910年这儿正式投产。但公司不能满足超过产量一倍的订单需求,于是,工厂不得不扩大。

世界上第一条活动装配线于1913年春天出现。那时,磁机装配工作者已经仅用栓子与夹子坐在一条长凳子上工作,在一天九小时的工作中,能完成四十个磁机的装配。每个装配者只需要进行诸多过程中的一两环,如在装配移到下一个人之前,放置一块磁石,启动螺帽等。

在旧的生产体制下,生产一部磁机需花二十分钟,在这种新的体制下减少为十三分零十秒,当一种放置在装配线上的自动化皮带代替放在人面前的搁板后,生产时间降到五分钟。

1910年投产的福特汽车厂采用当时最先进的装配方法,同时,福特也创造了生产发动机的流出口。他把发动机放置在传动带上,传动装置同样适用。汽车的流动装配线上最后一条是装配汽车底盘,可当汽车底盘装配线完成之后,一辆汽车的底盘装配由12小时减为93分钟。

几个月的时间内,高地公园就被卷入了一场宏伟复杂的、从不停止的机械舞剧中。福特欢叫道:“车间的每份工作都要活动,每个搬运设备也不能停顿,一天一人节约十步,12万人就可节约50里的浪费运动。”

1911—1912年,福特工厂生产T型车达78440辆,雇佣了6867个劳动力。第二年,产量增加一倍,劳动力也增加一倍,在1913—1914年间,产量几乎又增加一倍,而工人人数不再增加。亨利·福特在驾驭着生产汽车的过程中已成为一把巨大的钥匙,这把钥匙是新世界公认的一大奇迹。

哲学与资本主义

1913年7月是亨利·福特的50岁生日。如何对待他这个人生里程碑引起了一些人的猜疑。事实上,整个夏天他都沉迷于研究流动装配线问题,尽管在研究当中,他也曾注意到这个对他有重大影响的日子,可他无心问津。

他与76岁的美国自然学家拉尔夫·沃尔多·埃默森的弟子约翰·伯勒斯之间有着不寻常的友谊,这对于他后来的生活有很大的影响。恰巧伯勒斯在亨利生日之前到底特律来看他,他邀请亨利夫妇到马萨诸塞去啜茗、谈论美国先验论主义的美好前景。亨利后来说;“那一次他介绍我认识了埃默森。”

亨利·福特死后的财产中发现了一本薄薄的蓝本子,上面可以看出这位汽车制造人深受埃默森思想的影响;一件布满灰尘的夹克里面装有埃默森的论文,上面乱涂了亨利细长的手迹,许多页上都注有亨利对那些观点的评论。

这位哲学家断言:在亨利·福特出生前二十多年,机器就是与自然密切相连的崭新的而且必然产生之物。精确设计的边疆居民所用的斧头形状与蒸汽机车的技术都是机械化的例子,而这些机械化又把美国人同地球本身的天然神秘性紧密地联结在一起,这种情况对于T型车也同样适合。

上帝存在于每个人的心灵当中也是埃默森的信条,那些幸运地成为“胜利组织者”的英雄们的责任就是帮助那些还没有理解怎样发挥自身潜力的“低能儿”。在1913到1914年间,福特就充当了这样一位英雄。

亨利回忆起一件事,就在有一年的圣诞节之前,他和他20岁的儿子爱兹尔步行到工厂干活,当他们遇到两个肮脏的、血淋淋的人时,彼此双方都大吃一惊,同时,亨利对于他儿子的胆怯心理感到吃惊。他思索着是什么物质使具有潜在意识的人类变成类似无意识的畜类。他向本地的牧师塞缪尔斯·马奎斯解释:“工厂外面有成千上万的人,他们不愿按他们以前的生活方式生活,如果能给他们一定的收入,他们就能生活得好一点,这也是他们所希望的,他们所需要的是有更好的工作机会。”

1914年1月在一次工人罢工中,亨利和他的高级经理们决定福特汽车公司增加一倍工人工资达到前所未有的一天五美元。

新规定要求实行一天八小时工作制,取代比之落后的九小时轮班制与不断循环的八小时轮班制,因而公司产量不断提高,工人所花的劳动时间也大为减少,改善了工人的生活水平。

这神奇的五美元是基本工资加上利润分红而得的,享受这种待週的人必须在工厂工作六个月以上,另外还有一连串其他的涉及到福特愿望的诸种条件,而福特的愿望则是“每个劳动者都能过着一个干净的、舒适的、勤劳的生活”。

这些复杂因素不久就被忽略了。“一天五美元”只变成一个传说甚至笑话,但它通过国家的报纸大肆宣传并加以渲染,这种工资对于当时简直不敢想象。漫画家们用画着福特汽车公司工人离开工厂时,手里举着自己的轿车的滑稽神态欢迎那条声明;《纽约时报》批评它是“典型的乌托邦”,《华尔街日报》谴责它“如果不是犯罪就是对经济一窍不通”。但是福特不管这些,他“把许多精神要素注入到不属于他们(指那些文人墨客等)的一个领域里”。

埃默森可能影响了他。埃默森常说一个聪明的老板应该设法提高他的雇工的生活水平与诱引他对未来的幻想,即使在情况已经不错的情况下也不例外。这个社会问题的关键是区分基本工资与分红。福特的雇工只有他确信大力储蓄与投资能够给他的家庭与他本人带来利润时,他才能依靠这份分红。

于是公司特地建立了一个“社会部”,检查员拜访每个雇工的家,检查情况,如果必要的话,他们还询问他的妻子与邻居以证实他有没有把公司的利润与分红浪费在奢侈与放荡的生活上。如果以20世纪80年代的眼光看,当时这种检查是不困难的。1914年比尔·布拉泽斯康采恩开始对底特律的雇工也实行这一方法,这种工作常常由一个不大会讲英语的移民负责,由于工作量大,给他的报酬也很高。这个城市当时有2600家酒吧,500多个妓院,还有许多鸦片馆与赌窝,因而负责调查工作并不像我们现在想象的那样简单。

在福特汽车公司,女工原则上不包括在利润分成之列。福特开玩笑:“我们估计姑娘都是要结婚的。”但这个不公平不久就被纠正,他在底特律雇佣的女工超过男工。

福特对于残疾者更加照顾。在一天五美元开始实施阶段,福特招工办公室规定只有大病才是申请者转走的原因。到1919年,福特雇佣了44569个劳动力,其中带有各种残疾的有9563人,所有的人都拿全部工资。可是当时,这种人到高地公园以外的地方是寻找不到任何工作的。

亨利·福特对于黑人的政策也领先于时代,到20年代后期,他雇佣了五千多黑人,1926年又增加一倍,占总劳工的三分之一。

通过伯勒斯与埃默森的帮助,对于利润的渴求使得亨利·福特在偶然的机会里发现了一组新的经济规律。最后连他的对手们也不得不实行的一天五美元是对资本主义存在的一个问题的有力回答:谁购买企业家大力生产的商品?三年以后,俄国爆发的革命给20世纪的发展史注入了新的活力;而亨利·福特也证明工人没必要成为大企业的敌人,在资本主义制度下,高工资与高利润也能够使工人变成股东。

复杂的内心世界

亨利·福特有次向马奎斯透露:“我处在一种特殊状态之下,我想得到一些我没有的东西,但它们不存在,我不需要钱能买到的东西,我要的是生活,为了生活在世界上的人们我要尽自己一点微薄之力。”

马奎斯1915年离开底特律教区到福特汽车公司的社会部工作,对福特的复杂的心理状况非常了解,他感到福特是“我所认识的人中拥有最高尚的精神品质与最具有创新精神的精英之一”。同时他还注意到福特的另一面:易怒、妒忌心强与善耍阴谋。马奎斯写道:“他经常怒气冲天,他的理想、感情与冲动之间存在永久的冲突,就像白昼与夜晚一样不可调和,这种冲突有时使人感到两种性格都在他身上寻求统治地位。”

福特的牧师试图对一些发生的惊奇的变化作出解释,他说这就好象装配流水线的发明者却不会装配他自身一样。

福特最快乐的一次是迪尔本的格林菲尔德村庄的诞生。它占地240英亩,由石板、桃红色的砖块与护墙板混制而成。这个“村庄”是福特歌颂他的过去,也是歌颂他为保护当时低水平、只点蜡烛的美国而作的巨大贡献,他比那时任何一个人对美国作出的贡献都要大。在20世纪20年代,17、18和19世纪的建筑物的结晶从美国各地传到了密执安州这块角落,这儿曾有林肯工作过的法院,福特农庄,福特曾上过的仅一间房子的学校,赖特兄弟工作过的自行车商店。可现在被一个又一个的新建筑所代替,街道上铺有砂石,还有汽灯照明。1929年正式落成,它是美国最早的一个标有名称的公园。

福特在底特律建立了亨利·福特医院,并对医院进行改革。病人在接收之后,第一次诊治由一个医生负责,然后经过三四个医生会诊,这种罕见的诊断体系流水线现在已很普I遍。

福特说:“我的商店就是让顾客尽快尽美地获得他所需要的一切,并负责修理其损坏部分。”

福特还提供资金研究大象、蚕豆如何能够既当食物又可以作为一种塑料成分。他在密执安州的东南部建立起“乡村工业”,如别致的水车、洁净的房屋、合适的工作室。他把脚伸向任何能引起他兴趣的方面。

当然,有时他也出现错误。福特曾说过他曾经害怕战争,1915年当一战正酣时,他租了一艘斯堪的纳维亚——美国的班船奥斯卡II 号,带了一个由志趣相投的人组成的代表团远涉重洋,意欲结束欧洲战争。和平听起来就像一个简单思想,事实上并不简单。他的那种行动只是乌托邦式的,也是可笑的。大战在一片惨败与荒唐中结束,谁也没顾及到福特将近50万美元的消耗。

自然学家约翰·伯勒斯指出:“福特先生的心胸比他的脑袋要大,他渴望和平犹如渴望春天。”

当然,福特的心术并不总是正的,还有另外的一方面。如马奎斯就曾观察到他的反犹太主义思想。1918年末,他购买了周报《迪尔本独立报》的所有权,主要发表福特的埃默森乐观主义与拜布尔·贝尔特人民党主义的特殊混和物;还发表有关戒酒、妇女权利等方面的言辞激烈的论著;也对许多华尔街巨商、银行家和犹太人表示怀疑。1921年他对一个记者说:“犹太人只是一个叫卖商,一个只知道赚钱的商人。在许多文章中,《独立报》始终坚持一个观点:犹太人的腐败影响渗透到美国的政治、金融、公共生活与一般道德水准等各方面。

福特信念的根源可追溯到他是一个农家孩子时就是一个乐观主义者,对于资本家与经纪人持轻蔑态度,这是当时社会各阶层中普遍存在的一种情绪。一些文章对此持有丑恶的偏见,而带有偏见的文章传到德国以后,阿道夫·希特勒也看到了,他把福特划入不幸福的一类人,而他是《我的奋斗》中唯一得到称许的美国人。

福特的反犹太主义情绪存在一种古怪的与具体个人无关的性格特点。他的一个老朋友犹太人拉比·利奥·弗兰克林退还了福特赠送给他的T型车时,他感到非常吃惊;他与他的建筑师阿伯特·卡恩一直保持良好的关系,他也是一个犹太人。事实上,他与他生活中遇的每个犹太人似乎都保持关系。

到20世纪20年代,福特变得越来越武断,他与一些老朋友与帮手们发生冲突,并把他们从公司中解雇了,与少数股东也产生矛盾,最后也把他们驱赶出去。大危机期间,公司的生意与生产状况都相当恶化,与工人的冲突相当激烈,有时甚至出现血战。所幸的是他的个性是不愿制造更不会导致一个毁灭性与悲惨的结局,这个个性是确定的,犹如他与他儿子的关系一样稳固。

软弱的男孩

爱兹尔·布赖恩特·福特十岁时就有了自己的汽车,由于当时没有最小的开车年龄限制,他就驾着车上学。他是一个非常好的学生,学校放学时,这个男孩喜欢开车直接到工厂,把书包放在办公室的桌子上,然后去看看有哪些最新成果。傍晚,办事员看到亨利·福特走进他们的办公室察看他们的桌子,一看到那个书包就笑了,然后很快地招呼他儿子去了。

爱兹尔非常热爱与尊敬他的父亲,亨利·福特也疼爱他唯一的儿子。爱兹尔要干任何事情都从未遇到什么问题。可是他上大学之后,16岁就辍学的亨利根本不相信更高的教育,爱兹尔也不得不离开学校直接参加工作。1915年21岁的他成了公司的书记员。

整个公司的人都称他“爱兹尔先生”,他稳重、谦虚,他不乱施权力,尊敬地对待他父亲的助手们,没有人不喜欢爱兹尔先生。

但是爱兹尔不属于他自己。他个性慷慨,善良,有文化,比他父亲更通情达理,他拥有除一个最重要的方面以外的各种发展条件,那个最重要的方面就是精神上的独立。他不能违背他父亲的意愿,甚至在涉及到他最尊重的行为准则上也不敢对他有一句怨言,也正是这一点给他整个人生注定了可悲的一面。

1919年1月1日,25岁的爱兹尔·福特成为福特汽车公司的董事长,这个职位持续了他往后的一生。亨利却没有让位,爱兹尔也不知道怎样接手管理,他父亲的话必须绝对执行,而他自己的决定一点也没有付诸实施。

爱兹尔希望退下来,不再甘受坐冷板凳的折磨。亨利承认他的儿子爱他、尊敬他、崇拜他,但始终认定他儿子带有一个根本的缺陷即软弱。

亨利的这个想法可能来自埃默森,他写了一篇亨利看过好多遍的文章,它论述了有关对付软弱的方法与技巧,一个人在被刺伤及陷入困境时怎样获取力量?埃默森的结论是。“当你坐在优越的软垫上时,你想睡,当你身不由己、受到伤害甚至被击败时,你才会想到学习。”

优越的坐垫确切地说是指爱兹尔,亨利埋怨:“这孩子太软弱了。”

为了使他坚强起来,亨利想尽办法听从爱兹尔的意见,他把儿子的生活变成一种连续不断的精神攻击过程,他摒弃了以前与旁人交往喜欢用的习惯。当爱兹尔授权在鲁日河工厂建造一组新的焦煤炉时,正值一战期间,他父亲表面上支持这项巨大复杂的工程,还表示愿意当一名助手。“当爱兹尔建好高炉时,我差点掉了泪。”

高炉在完工不久就报废了。很显然,从一开始亨利就与他儿子讨论了这一工程,否则他可以简单地撤回或取消这项计划,但他不说什么,等待着工程的失败,直到增加爱兹尔痛苦的愿望得到实现。这种痛苦就是对爱兹尔的整治。

一个销售部的年轻人约翰· R ·戴维斯在20年代早期最先领略了这种“疗法”的效果。在一次亨利外出期间,他与其他会计室里的职工劝说爱兹尔需要配备新的办公室,于是很快地设计出一座新的办公楼,并交付施工。

亨利回来时,这项工程已经开工了。爱兹尔向他父亲解释需要更多的工作场所,他父亲询问:“谁需要更多的工作场所?”他提到他父亲最不喜欢的计算部会计们时,他父亲大发雷霆。

第二天早晨,戴维斯去上班发现会计们正围着一团团东西慌乱地忙着,他们的办公室已搬到一座老楼的五层上,但是晚上检修工又把它扫荡一空,每张桌子、每把椅子、每袋卷宗和每幅地毯都被搬走了。后来宣布废除计算部,曾为福特忠诚地工作了许多年的男男女女全被无情地解雇了。

后来,有个上午,享利·福特偶然地看到了他儿子,他微笑着说:“如果你真地需要更多的工作场所,你可以在第五层楼上找到足够你使用的地方。”

存在的弊端

大战后的1919年,福特汽车公司开始大规模地生产并销售以电力自动开关代替老式开关的新式T型车,这一年的产量与销售额都比以前增加几成。1920年夏季,衰退突然出现。为减少开支,福特把办公职员从1074减到528人,实施这些与另外许多措施之后,公司从比以前更为严重的战后衰退中摆脱出来,也从更加激烈的竞争中脱颖而出。

福特的有些经济措施损害了公司中一些最有价值的东西,如有些人的天才技能。1919—1921年公司辞退了一批年老的管理者,而他们具有的才能与经验是他人无法取代的。其中已被证实的最大损失是威廉·克努森的离开,他曾是福特的左膀右臂,被福特赞为“全美最佳生产者”。他离开福特公司后在通用汽车公司担当重任,给福特汽车公司造成极大损失,他还通过询问福特是否继续依赖T型车,断定12年后,这种车型就要被其他新车型取代,后来事实证明他判断基本正确。

T 型车诞生四周年时,福特又作出一个重要的决定:T型车可以也应该从现代化中获益。1922年,亨利·福特第一次带着克拉拉与爱兹尔到欧洲旅游。回来后,他发现高地公园的临时管理者们制造了一辆新型低矮的T型车,样车放在一个汽车间内,涂上的淡红油漆,显得异常光滑、刺眼。

一个目击者回忆道:“他(指亨利)把手插在口袋里,靠近那辆车转了三四圈,细细地观看。车有四个门,车顶比以前的车要低。尔后他用左手摸摸汽车,又双手抓住车门,敲了敲,再猛地向右拉开。上帝,我不知道他在干嘛。”

“他跳进车内,敲敲另外的.一个汽车间内,涂上的淡红油漆,显得异常光滑、刺眼。

一个目击者回忆道:“他(指亨利)把手插在口袋里,靠近那辆车转了三四圈,细细地观看。车有四个门,车顶比以前的车要低。尔后他用左手摸摸汽车,又双手抓住车门,敲了敲,再猛地向右拉开。上帝,我不知道他在干嘛。”

“他跳进车内,敲敲另外的车门与挡风玻璃,又仰倒在后座上,用鞋后跟狠蹬车顶,他想尽一切方法摧毁这部车。”

T型车是亨利·福特创造的,说它是他的宠物毫不为过,但它的操纵与式样皆已过时。尽管在很多年间,它的销量大大超过通用汽车公司的产品,而后者正吸引着越来越多的市场。

亨利·福特每天正午准时进餐。约在11:55经过挑选与亨利一起进餐的经理们聚到经理餐厅里,稍微聊上一会,12点亨利走进餐厅。

亨利极端厌烦正式会餐,他与经理们在一起吃午饭时是决定政策问题的重要时间,如20年代通用汽车公司损害福特汽车公司的销售问题的对策就在中饭桌上商定的。中饭桌

上,谈话的主题是T型车的未来。

一次,爱兹尔提出水力闸问题,这将导致对老式闸系统在性能与安全上一次重要的改进。并且,新汽车正在采用,它把一些有明显提高的技术应用到T型车上,也渗透到福特的新型汽车中。

这个合理的建议遭到了他父亲的反对,他咆哮:“爱兹尔,你给我住口!”他大步跨出了房间。

最后,亨利终于接受了他的公司确实需要新型车的事实。1927年,福特的 A 型车问世,这种车名是他自己起的,他认为这种设计新颖的车完全摆脱了传统式样,回到了字母的开头——A 。

A 型车的创造是一大胜利,它溶入了对过时的一般车辆的每项重要革新和改进,比通用汽车公司的同种形式车要便宜一百多美元。爱兹尔想趁机组织一个年轻的福特管理机构核心,改变亨利·福特造成的混乱状况,他的这一希望又遭碰壁。

硬汉子

在福特汽车公司内部,哈里·贝内特权力的增长使爱兹尔的处境恶化。他是一个粗暴野蛮的人,那些攻击性的宣传迎合了他的贬损者的胃口,但无损他本人。事实上,他的童年生活是在宁静的大学城市安阿伯度过的,他的继父是个工程教授;他曾在底特律高级艺术学院学习了几年,他声称在进入福特汽车公司之前,他的生活是多面的,有秘密服务,也有地下破坏,但是手上的马刀与手枪从没有发挥过用处。有一点可以肯定:哈里·贝内特对于汽车几乎一窍不通,他不是一个机修工,也不是个工程师或者设计师。亨利曾对他的事业心做了一个评论:他对汽车制造经验的缺乏严重限制了他要达到事业顶峰的理想。

福特汽车公司拥有自己的警察组织即服务部。哈里在20年代某段时间控制了它,经过一次清洗,这个部成了他私人武装力量,其成员由退休的足球运动员与十足的恶棍组成。

哈里讲话粗野,行动也粗俗。他办公室的蓝色橱柜里有把箭,桌子里放有手枪,通过饲养狮子与老虎以维护他的“硬汉子”形象。他把这些狮子与老虎饲养在靠近安阿伯附近的一片植物区,有时也带来发挥它的用处,围着鲁日河工厂遛达。他比亨利·福特的儿子爱兹尔要粗暴、果断。

30年代中期,哈里把福特汽车公司编入了与黑社会的流氓们有联系的网络中,在福特用异常的凶残手段对付工会时,双方沆瀣一气。第一次著名的斗争发生在1937年5月26日,自动化工人联合组织(简称 UAW )在鲁日河工厂合法地分发小册子,工人领袖沃尔特·鲁瑟与其他三人被哈里雇来的杀手残暴地打成重伤,这个工会组织者随即也被解除,组织陷于瘫痪。

福特坚决反对工会的立场在30年代后期得到了许多人的支持,他们认为工会组织者都是把美国诚实工人的正常生活引入歧途的左派领导人,这也是福特坚定的观点,有次公开说道:“他们真正地是想剥夺统治者手中的工具。”

1941年4月,鲁日河工厂有1500名钢铁工人举行罢工, UAW 坚决要求福特承认这一组织,形势到了一触即发之时。正在佛罗里达度假的爱兹尔·福特闻讯立即赶到迪尔本,但他父亲命令他不要掺和这些问题,把事情交给哈里去办,哈里强硬地拒绝讨论 UAW 提出的解决这次冲突的条件。

相反地,爱兹尔坚持认为谈判是唯一的出路。形势的发展使亨利不得不屈服,接受谈判。在整个谈判期间,福特始终保持沉默。7月18日,当哈里把最后商定的条件拿给他看时,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像拒绝一次凄惨的包围一样拒绝这些条件。回家后,克拉拉要求看一遍有关工会问题的报道。她清楚自己的儿子爱兹尔常常支持双方达成协议,也知道哈里的影响与善耍诡计早已使她儿子深感不满。

有一次她对查尔斯·索伦森大声质问:“哈里是什么东西?他竟敢经常控制我的丈夫,还伤害到我的孩子。”

当时斗争的延续出现了许多暴力与流血事件。克拉拉作出决定:如果亨利不同意哈里与工会签署的协议,她就离开他。

亨利后来苦笑道:“我还能干什么呢?有时不能不相信一个女人的力量。”

还有比这事更复杂的哩。由于美国参加世界大战,政府规定如果公司不改变对工人的政策,政府就取消它的存在,福特也不得签订许多协议。有次公司来了位老人,他打电话给哈里要求他签名,第二天,亨利就有了一个合股商店,工资相当于其他工业公司的最高水平。

哈里的自传中第一句话就是:“在我为亨利·福特工作的30年间,我成了他最亲密的伙伴,也是他最信任的人,与他的关系比他与他的儿子还要近乎。”他一贯地反对福特与工会有任何关系,这场斗争最终失败了。但其结果令福特大为高兴。多少年来,亨利一直希望他儿子能成为一位坚强勇敢的男子汉,能代表他与世界搏斗、争雄,干些爱兹尔从前不能干也未曾干的阴谋活动与其他一切事务,通过这场斗争,他认为他儿子基本达到他的要求,能不令他欣喜不尽?

每个人都清楚爱兹尔是个受害者。那位工会领导人沃尔特·鲁瑟回忆:“他的心流着血,他是个正直而又热心的人,我替他惋惜。”

确立一席之位

珍珠港事件(发生于1941年12月7日)以后不久,过度的劳累开始在爱兹尔的脸上反应出来。在此以前,他身体一直正常。1942年初,他突然感到体内不适,一月,他动了一次胃溃疡手术,后来,他办公室的职员每天要从餐厅带几杯牛奶给他。但是,爱兹尔不仅生有胃溃疡还生有癌症。可医生没有发现这一致命的病菌,不然还有可能阻止癌细胞的扩散。到爱兹尔再次被放到手术台上时,癌细胞已经扩散,不久就到达肝脏。

1943年初,爱兹尔与哈里又爆发了一次冲突,结果又失败了。爱兹尔泪汪汪地告诉查尔斯·索伦森:“对于我最好就是退休,我的身体不允许我再继续工作。”索伦森与他只聊其它的事情。到5月份,他只好躺在家里,医生已经无能为力了。有人告诉亨利他的儿子要死时,他不相信,他认为他的医院里的医生们能使爱兹尔恢复健康。

这次他错了,爱兹尔死于这年的5月26日,再过五个月就是他50岁生日。

死亡原因很难详细说明,只写着:胃癌、肝癌与多处溃疡。或许死者的朋友们的诊断最正确,他们了解热爱与憎恨是怎样苦苦地缠绕在爱兹尔的生命里。

人们都说爱兹尔·布赖恩特·福特死于一颗受伤的心。

爱兹尔的妻子埃莉诺精神失常了。她的最小的儿子回忆说她经常在家里痛哭流涕。当谁能接替爱兹尔的公司董事长职务的问题提出来时,亨利准备把此职让给哈里。

热心的埃莉诺与她的公公争吵,她的指责使亨利想到他对爱兹尔的态度。有次他问哈里:“哈里,你凭心讲,我对爱兹尔是太无情了吗?”

哈里踌躇了一会,回答道:“不是无情,是不公平,如果我是他的话,我会变疯了。”

亨利喃喃自语:“难道我叫他所干的一切使他变疯了?!”

经过一次新的董事会讨论之后,决定亨利·福特本人自任董事长。1944或1945年的某个时候克拉拉与埃莉诺作出决定:只有在爱兹尔的长子小亨利有能力从他祖父手中接替董事长的重担时,这家公司オ有保障,不会落入他人之手。对于这个问题可能正是克拉拉起了主要作用,经过1945年夏天对她丈夫的多次工作,她成功地劝说了这位“暴君”放弃手中的权力,但不要传给哈里,而是传给他的长孙。

9月20日,小亨利·福特被召到福特居住的平安巷中幽暗的厅堂,他祖父招呼他坐在一张椅子上,告诉他自己准备让他这个年轻人一步步地接受董事长的职位。

小亨利后来回忆说:“我告诉他,只有在我能完全自主地作出我所想的任何决定时,我才愿意接受这个职位。我们对这个问题争了很久,他不收回他的决定,我也不放弃我许诺。”

第二天,小亨利告诉哈里公司不再需要他的服务,他被解雇了。然后,这位福特汽车公司的新董事长就驾车直奔平安巷,告诉他的祖父他作出的第一个决定,他认为他的祖父“一定会气晕的”。

结果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亨利·福特对这条消息不感兴趣,只是咕哝着:“好了,哈里终于可以回老家了。”

小亨利·福特接管的公司没有濒临死亡,但在一个经理的口中是“它已经死了,快要变成一具僵尸了”。

年轻的亨利使它重新充满了活力,他雇佣了一批有才能的前空军军官,把他们安置在新任副董事长欧内斯特·R·布里奇的麾下,他是从通用汽车公司“挖”来的管理能手。

小亨利本人没有特殊的财务管理能力,也不是个汽车商,对技术了解也不多,但他与布里奇以一种伙伴的关系工作。很多年后他的许多当年的同事仍能清楚地记得他的爱好与习惯,如开车,衣领下搔痒,为证明某件事的冲动等。

琼·巴加斯的先夫约翰·巴加斯是小亨利最信任的助手,她回忆说,70年代有好多个夜晚,她丈夫与小亨利在一起一坐就是几个小时,两位同事手拉着手纵谈过去二三十年的往事,重温曾有过的欢乐、悲伤以及险境,也常常谈及与哈里的斗争。两人的神情非常亢奋,很让琼·巴加斯羡慕,有时她竟这样发问:“亨利,你为什么要来打扰?你为什么不出去玩玩呢?”

琼也记得他是一个感情不常外露的人,但有时神态之间也流露出炽热的情感。

有次,小亨利激动地说:“在我印象中,我祖父杀害了我父亲。我也知道我父亲死于癌症,但这病因是我祖父造成的。”

在他担任董事长以后的好多年中,这位无人看重的王子按他自己的方式行动着,也证明了他具有要成为一个真正的享利·福特所必须付出的一切方面。

烛光

亨利·福特知道他不会长生不老,但他真正地相信他能活100岁。70岁以后的大部分时光他神态清醒,活动敏捷,无奈桑榆已晚,随着年龄愈来愈老,他变得神情茫然,语无伦次。

哈里认为这种情况是爱兹尔的死造成的,他写道:“爱兹尔死以后,他变得老朽了,只想平安地生活。”

1947年4月7日,星期一,密执安州连续下了好多天的雨仍未见停,鲁日河水猛涨。那天天亮不久,向平安巷提供电力的私人发电站被洪水冲垮了。

克拉拉的女佣罗莎·比勒建议福特一家到迪尔本饭店进早餐,可亨利认为这个想法未免有点好笑。

他笑着说:“傻孩子,我们有许多壁炉可以烧早饭。在苏格兰或者爱尔兰,那儿的人用壁炉烧煮每样食品。”

罗莎把每间房子都点上火,亨利招呼他的私人司机带他到迪尔本周围转转,看看洪水的形势。那天晚上,炉膛的火烧得特别旺,而每个房间的烛光摇曳不定。

福特说:“今晚都睡早点,我想睡个好觉。”

后来,克拉拉慌张地叫醒女佣:“福特先生病得很重,快叫医生。”将近午夜时,医生赶来了,可是这位汽车制造巨匠已经死了。他在烛光与干材温火的伴随下离开了这个世界。亨利·福特,享年八十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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