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文摘在线阅读】一缕很长很长的牵挂
21岁生日快到了,这几天除了跑教室就是跑快递公司,偏偏寝室离学校大门有一段距离,来回一次就是三四公里。可是每一次奔跑在人群里,我都感觉自己一定是喜上眉梢的,幸福福正从远方纷纷走来,若如秋里最后一丝有些夏天气息的风拂过心底还带着轻薄的一丝温暖,叫人不舍忘记当中的温柔。
生日前一周,收到的都是曾经玩得很好很好的闺蜜或基友的礼物,有高二同桌兼闺蜜小玉送的思念小熊,也有打工时一起同甘共苦过的玲挑的手工巧克力……直到第三天,有一条快递公司的通知信息悄然飞进手机,我猜想着又是哪个损友送的搞怪东西,没想到,在快件堆里找了半天,才在角落深处找到了一个写有我名字的盒子,鞋盒差不多的大小,裹得严严实实,拿在手里的那一刻,心却跟着手里的东西沉了下来。只要一拿在手里就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我不是神仙,可是我偏偏知道,这就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是好是坏也无法言明。
快件是匿名寄来的,上面只有一个陌生的号码,我没有打过去,拆快件的时候,我小心翼翼地把那个号码保存下来,打开盒子,正是我当年最喜欢的哆啦A梦玩偶,陶瓷的,很精致,拿在手里很沉。
十三岁的时候,认识了这个女孩子,那时候她短发齐眉,面容清秀,而我还是长发飘飘,胡乱绑得高高的。初一我们从普通班搬上了重点班,面对班里成绩斐然的同学和势利得很的老师,我们都显得同病相怜的自卑。或许是惺惺相惜,我想更多的是我们是成绩一样差被孤立后仅剩的两个,我们才朝夕形影不离的。那时候的我,不喜欢攀比,不喜欢为了争排名而整天趴在课桌上,虽是本来没实力,但我也不想争;和我不同,她很想很想把自己的名字挤进班级里光荣的位置,所以我们的生活除了吃饭就是学习。数学是我最喜欢的科目,可是在新的环境了,很多时候都力不从心。她知道我很累,可是她还是叫我努力试试看。“没有什么难的,努力一下再努力一下,或许就成功了”她说。
时光随着我们的笔尖扫过许多张试卷,这天上午从试卷上抬起头来,一看窗外,夏意绿了枝叶茂盛了草地,惊觉春天快尽了。过去的两年中,我们交了一个叫铭的男孩子做死党组成了三人行,我和铭的成绩爬上了一个足以引起注意的位置,老师的笑容仿佛晒了太阳了般温柔了很多。她却哭了,我知道她很努力,可是成绩仍在低谷,每次她失落,我都默默地坐在她身边帮她划出卷子上的错误,然后铭会很细心地跟他解说。
“这个式子先要去掉分母的根号,然后再算x和y前面的系数……“铭成绩很好,人也很好,从来不会笑我们成绩不好,就像一个幸运之神光顾了我和她灰暗的生活。每次看见他都会很开心,每次放假和他分开就会失落。老实说,那时候不知道什么叫爱情,但多年以后我才知那只是一种好感,她对铭的才是爱情。
有一天,她突然肚子痛,只好我自己一个去食堂打饭,走到楼梯了才发现没带饭卡便折回去,却发现她丝毫没有刚刚的病恹恹的模样,坐在铭的位置上,翻看铭的平常记录一两句心情的笔记本,笑颜如花。我打算折回头的时候,铭突然回教室了,还大叫着我的名字。然后冲进教室。本来想阻止,可是为时已晚。接下来的却是她拿着铭的笔记本,说:“好奇怪啊,你的笔记本居然在清的抽屉里”。
我没看过那本笔记本,可是铭却冷冷地瞪了我一眼,平常我们三个的东西都是公用的,唯独是铭的笔记本,一直被他埋在抽屉底。在我一次又一次地试图解释的时候,铭都会拿起书本去办公室找老师讨论问题。时间一划过便是期末,他都躲得我远远的,她也和同桌走在一起了,我身边也有了别的朋友。有时候我叫她解释,可是她只是一昧地说对不起,那满眸泪水很像我初一自卑的时候的眼泪。
铭调去了遥远的教室讲台附近,他一伏下来一重有一重的书堆便淹没了他的身影,渐渐地一切都没有了交集。模拟试成绩下来了,整个晚上教室里都涌动着一股兴奋和一股失落交集的复习气氛。我考得不错,能勉强上县重点,危机还是潜在的。她却考了前三。说不出的滋味,无法和她分享但又没资格妒忌,晚上下自习了,自己一个走在校道上,突然黑暗处出来一个身影,是铭。
“你在干嘛?”我被吓了一跳,完全忘记了这短时间的生疏,拍着心口惊叫。
“……”很长的一段沉默,他说:“对不起,误会你了”说完他点头就走。可是次日,班主任却传了我进办公室,铭也在,低着头站在看起来很是怒火的班主任面前,看见我时眼神更是失落正要说什么,班主任就打断了。“现在中考马上就要到了,你们两个居然在夜里幽会,知不知羞?”一时之间,流言蜚语飞遍了教室和寝室。铭倒是清者自清,下课的时候拉着我躲在校道上,直到她的说笑声出现。我们摊牌了,都是她做的好事,她是存心的。我不知道她的目的,可是我选择不再相信她的眼泪。第一次,被曾经最好的朋友这样耍,铭冷静地对她说:“笔记本的事,你最好保密,还有……成绩明明就很好,就不要让她担心了,你不是真心的没关系,可是她却掏心掏肺照顾你,快毕业了,我们都是过客,留点美好的东西吧”
她成绩明明就很好……她明明是装病……她还告状不惜毁掉我们的清誉。那时候,她哭得很厉害,抓住我的手说对不起。可是铭把我拉走了。
中考前一天,毕业班礼上,铭祝我前程似锦。解散的时候,她走到我面前笑着问我要考什么学校,我没看她却是很认真地说:“考重点,因为那样就不用装什么都不懂了”她黯然离开。后来,铭去了省级重点,我和她在县重点可不同校。后来的后来,我上大学了,铭跟我告白,于是我得到了爱情。她考上本科去了北方念书。
后来,我看到了铭当时的笔记本,满页纸上都是我的名字,虽然很老土,可是那时年少尚是单纯,那时年少只是懵懂,我们把心思埋在心底跟着对方无邪地微笑,这可能是一段保护得最严的爱情。可是,我有点恨铭,因为他的保护牺牲了我的她。初中那两年她的喜怒哀乐扎根在我的生活,虽然她爱铭,虽然她为了让铭讨厌我诬陷了我,虽然她伤过我,可是我忘不掉她,回头想想她真的挺单纯的,全是一些小把戏,可是我却较真了,害她彻底离开了铭,害她没了我。其实青春里,那些哭哭笑笑的小事就像一把刀子,看起来无关痛痒,可是较真起来会刮花我们的人生,会留下一道道伤疤……
数年不见,不知岁月是否抚长了她黑发?每一个曾经朝夕相处每一场遇见都是一场不经意的路过,有些人路过的时候还带了一份幸福一起走,有些人负伤离开却带走一丝牵挂,她走了,唯一一个知道我的偶像是哆啦A梦的人,去了很远的地方,让我很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