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问的有用与无用

发布者:给自己的歌 2024-3-31 18:17

我们常说,万物都有用!或者说,万物都有其用处!这句话到底该如何理解呢?我们首先需要对这句话中的“万物”、“有用”或“用处”这几个词有一个基本的理解,然后才能对这句话有个正确的理解。当然,我们也同意另一种说法,即词语的理解应置于语境或语句中方才有意义。但无论如何,从句子或词语各自的角度出发来进行综合理解总是有益的。

“万物”这个词在《现代汉语词典》(商务印书馆,2016年9月第7版)里指的是宇宙间的一切事物,但是该《词典》里竟然没有“有用”这个词及其释义!在“用”这个汉字下面列有8种意义,其中一个是指“用处:功用,多少总会有点儿用。”在“用”的词条里,“用处”“用途”与“功用”含义相似。而在“功”的词条里,“功利”“功能”和“功用”意义相近。

《现代汉语词典》竟没有“有用”这个词,难道编写词典的人认为,在现代汉语里,这个词还没有形成和固定下来?还是“有用”这个词还存留着古代汉语的一些用法,即在古代汉语里,相当于现代汉语的双音节词大多都是用一个汉字来表达的,因此,“有用”分别承担着各自的“有”和“用”的词义?这可能从一个角度解释了人们在口语中常将这两汉字分开说的现象,例如“没啥用。”“有什么用?”“有啥用?”等等。

上述几个词之间的意义相近和相异的辨析,暂且不论。仅从这些近义词的含义中,我们会发现存在着两种理解:狭义和广义。现在,我们就来看看人们使用“有用”这个词来谈论一些学问时的含义吧。

如果我们从狭义的角度来理解“有用”的含义,那么人们说的“有用”通常是指有实际的用途或功用,也即能带来现实的物质利益,或者说的直白点就是能够带来某种可见的和具体的益处,比如得到金钱财富、获得物质奖励、产生某种实际效果以及使用技术物带来的便利等等。这些都是现实中实实在在的东西,至于“有用”是否还有其他含义,对于从狭义的角度理解的人们来说,往往被忽略了。从这一点来讲,许多其他的东西都是“无用的”,比如历史和哲学等一些学问。

如果我们从广义的角度来理解“有用”的含义,这就是,我们常常会遇到一些人的说法,“这要看你们是如何理解‘有用’这个词中的‘用’的含义。如果你从广义上理解,那么就会把‘用’的含义理解的更为宽泛,这种意义包含非物质性的用处。”按照广义的理解就会发现,“有用”除了可以指给我们带来物质上的实际益处之外,还可以指给我们带来非物质的精神上的益处。与物质的益处相比,这种益处,一方面它不是满足我们感官的东西,也即我们的感觉器官无法去获得它;另一方面它一时半会也不会见效,也即它的好处或益处不具有直接性。但是,一旦我们获得了这种精神上的益处,将终身受益。

我们可以以哲学为例来说明。例如哲学会给我们带来许多益处:提高我们的思维力、增强我们的理解力、培养我们的分析和解决问题的能力、提升我们的审美情感、丰富我们的精神生活以及提升我们的人生境界等等。这几个方面最终都会对我们的工作、学习和生活带来巨大的促进作用。

其实,如果出于狭义的理解,人们不仅对历史和哲学这样的学问会产生无用的误解,还会对其他学科产生这种看法。比如科学带给我们的是认识上的用处,它并不直接带给我们物质上的实用价值。音乐作品带给我们的各种旋律,绘画作品带给我们视觉的美感,文学作品带给我们情感上的冲击,这些都不曾带给我们物质上的好处。但是我们都需要它们,因为人不仅是一种生物的存在,更是一种精神存在,有了这些我们才真正成为了人!

如果再往大的说,人类探索和发现了不少学问和知识,除了一些可以直接服务于我们生活实践的之外,还有许多并无此作用,这些学问就是“为无用而为之”,人们根本不考虑它们的实用性或有用性,仅仅是为学问而学问,它们只是有益于我们精神或思维层面的东西。但是我们仍然在一代又一代地探索着这类学问,并一代又一代的传递着它们,这是为什么呢?因为,人作为一种有理智的动物,他有一种天性,就是对一切都充满着好奇心和求知欲,并力图去理解力这一切。

当然,一些人会认为这些无直接物质用途的学问带给人们的是“大用”,这种说法从某种角度来看是有一定道理的。但是,如果细究的话,这些无用的学问恰恰是那些有用东西的根据或基础性的东西。如果从哲学这门学问的作用来看则更是如此,这是因为,哲学回答的问题都是那些使得一切经验学问成为可能的根据和理由的问题。

关于“无用”的“有用”性,培根的随笔《谈学习》中的有一段经典的阐述:“读史使人明智,读诗使人灵秀,数学使人精确,哲学使人深刻,伦理学使人庄重,逻辑修辞使人善辩。总之,知识能陶冶人的性格。”

由此看来,我们还可以说,学问各有各的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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